李天禄看出来这张画不真，直接拒绝了杨双庆的极力推销。可刚要离开的时候，秋霁白发话，问杨双庆这张画多少钱出。

“小伙子！你有兴趣？既然咱们是朋友，半卖半送，二十万归你了。”

杨双庆就好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一样，立马报出了他的心里价位。

别人不知道，何伟长太清楚了，这张画他看的时候，陈三儿的要价儿是五十万。毕竟是挂着齐白石的名头，画虽然不精到，这个价看上去也是个漏儿。但自己带去的那位老玩儿家看出了不真，当时陈三儿见漏了馅儿，就直接要了个十一万的地板价。

但何伟长何等人呀，假的东西他可看不上眼儿。可没想到竟然让杨双庆给收来骗人用了。

李天禄看出毛病，肯定不会入手，但秋霁白发话，问杨双庆什么价，这引起了何伟长的高度紧张。

他已经在秋霁白身上连续吃了几次闷亏，何伟长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一样的警觉了。那就是秋霁白能出手买的东西错不了。

“这幅画秋先生有兴趣？”

没等杨双庆说话，何伟长先反问了一句。

这时秋霁白马上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心急了，何伟长不会轻易让自己捡这个漏儿的。

于是，淡然一笑，秋霁白说道：“这件儿东西虽然不真，但入手后挂着玩玩儿，或者是当个玩意儿送人也还可以。不过，杨先生报出的这个价儿我接受不了。”

“假的你还买？是不是喝多了。”

李碧瑶在边上小声地提示着秋霁白。

秋霁白一笑，为了演戏逼真，他也硬逼着自己说了一句热情的话，说道：“碧瑶！何先生和陈先生都是书画鉴定的行家，想必他们也一定知道这幅画不是齐白石的真迹。之所有出了一个小十万的价格，完全是因为这幅画是出自齐白石先生弟子的手笔。”

“啊……”

愣了一下，轻啊了一声，何伟长和杨双庆，包括李天禄都把眼睛汇聚到了这张《老来少》的画作上了。

凝神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同步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秋霁白。

谦逊地一笑，秋霁白说道：“这幅画落款是齐白石，实际上是出自他的学生陈子忠之手。”

用眼睛凝视了一下何伟长和杨双庆，看到两个人的眼睛里，除了疑惑，再没有别的意思后，继续说道：“陈子忠在中国书画界并不是很出名，原因是他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齐白石的入门弟子，只是受过齐白石的点拨。另外，他也不善于这样风格的花鸟画，而是以山水画见长。点线交织，神气内涵。构图奇而不怪，层次丰富，山石树木画法外貌多变局内气如一。笔法能做到似乱而实整，色彩方面尤其重视色调、色阶的丰富变化。”

“这幅画之所以让行里人稍微一上眼就能看出不是齐白石的真迹，完全是因为陈子忠不善于花鸟，尤其是两只草虫，可以说毫无灵气。只有这字，和齐白石用笔相同，枯笔、干笔的技法很精到。还有就是这枚印章，也是学习齐白石的金石手法。总的来说，我认为这幅画就是陈子忠在跟着齐白石学习的时候，临摹齐白石真迹的。而且也是在齐白石对这幅画很认可的情况下，才允许陈子忠提上自己名字的。所以，我认为这幅画十万块钱上下，我可以接受。”

何伟长和杨双庆都是古玩行里的人精，如果秋霁白不把这幅画的出处说的渊源深厚，是瞒不过这两个人的，尤其是何伟长。

果然，听了秋霁白的解释后，杨双庆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何伟长。而何伟长又那里想得透其中真正的玄机呢。

不过，好在秋霁白给了他们一个成本价，让他们没亏到哪儿去。

“成！既然这位兄弟能把这幅画儿的出处研究的这么明白，我也就认了。得！十一万的本儿，我一分不赚，出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