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灯灭了，在门外偷听的顾坤秀捂着嘴巴笑了。

“太太，你在这儿干吗？”春妮端着盆热水凑过来，疑惑地问。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顾坤秀道，“你这水给谁送去？”

“自然是给小姐泡脚了，”春妮脱口而出，“晚上天凉，小姐不泡个热水脚就睡不好觉。”

“如今跟过去不一样了，”顾坤秀笑得合不拢嘴，“有男人给她暖床，她怎会睡不着觉？赶紧拿出去倒了，你看灯都关了，他们俩正在办大事呢。”

“小姐跟三少爷是夫妻，干什么都正常，”春妮皱眉，“你一个做长辈的怎么能听门缝呢？若三少爷突然出来跟你撞个正着，那得多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顾坤秀吊着张脸道，“我说我正好路过不行吗？再说了，中阳此刻正陷在静茹的温柔乡里，哪里舍得出来？”

春妮摇头晃脑地离开去倒水，心里对顾坤秀一通鄙视。一把年纪的人了，提及男女之事还能说出花儿来，根本就是老不正经。

“太好了，”顾坤秀喃喃细语道，“女儿跟女婿如胶似漆，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荣华富贵算是回来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回去睡觉。”

翌日一大早，青鸟事务所才开门，周梦便登门入室，见到了一身西装革履的江楚越。

“大小姐要来怎不打个电话提前说一声？”

江楚越亲自给周梦倒了杯茶，热情款待，心里却乱成一团。这种时候周梦找上门来，定不是什么好事。

“江副官是怎么办事的？”果然，周梦劈头盖脸地责问，“我让你去对付俞静茹母子，小的死了，大的却活得好好的，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一下吗？”

“这阵子大小姐一直不过问，”江楚越皱眉道，“我还以为大小姐接受这个结果了呢？怕是这事不能全赖我，网撒下去了，还得看捕鱼之人有没有本事把鱼捞上来。我当不了这捕鱼之人，因为沈家的人全知道我是周将军的副官，万一查到我头上，大小姐恐怕也会成为怀疑的对象，我这都是替大小姐考虑。”

“你这般替我着想，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啰？”周梦咄咄逼人道，“根本就是办事不利。主人一件事情交到你手上，你就该削尖脑袋把它做好才是，哪里来这么多借口？”

“就算是我办事不利，”江楚越不耐烦道，“大小姐如今要我如何？打算如何罚我你便说，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我罚你滚出周家，你能做到吗？”

“抱歉，这么大的决定，得周将军说了才算。”

“你果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周梦气到发抖，“因为我爹器重你，所以你就可以不把我当回事？你是不相信我有把你赶出周家的能力吧？”

“我哪敢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江楚越摇头道，“办事不利的原因我已经解释了，只是大小姐不愿意相信罢了。我自然愿意留在周家继续为周将军效力，可若大小姐容不下我，我也无计可施。好在不管去哪儿，以我江某的能力，混口饭吃应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