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寻崖的话,我怔楞了好半晌:“天柜山?我,我这是怎么了?怎还要去天柜山?”
寻崖似有些为难,他将目光转向段傅均,我便朝段傅均望去。两人似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又是半晌,寻崖才突然叹了口气,向我看来。
“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再怎么说也是在九天上修行前年的桃树。即便是在凡间修行千年,修为也绝不该是这般微薄。”
“你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确实也不小。灵脉堵塞,境界也一直停滞不前,虽不致死,但到了一定的时间后,你便会开始衰弱,直到变回原型。”说到这里,寻崖又将目光转向段傅均:“你该带她去天柜山,今日若不是你突然想到让我替她看看,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问题。”
寻崖在对段傅均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也朝着段傅均看过去。只见他眉头微颦,薄唇微抿,一双眼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之前知道她灵力低微,只以为是桃树的修为本就薄弱,倒是没有想过会是其他原因。”
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就好似你开开心心地活着,突然有人跑过来告诉你,“开心吗?没关系,你快死了。”
当然,事实没有那么夸张,却也差不到哪儿去。
气氛开始变得凝重,没有人再说话,就连平日里活泼热闹的安寻也沉默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我饿了。”
最终还是我主动打破沉寂,露出一个还算明媚的笑来,对他们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这般沉重。”
段傅均拖着自己的下巴,目光淡淡地看着我:“是需要沉重的,毕竟,天柜山也不是那么好上的。”
我还以为他是担心我才沉默,原来是觉得带我上天柜山太麻烦。
我顿时冷了脸,不想再理他。
不过还好有了这一打岔,气氛还是回温,安寻的脸上扬起笑来,笑着问我:“暮昭,你们去的那些地方好玩吗?”
我没有多想,便回了一句:“还行。”
安寻又接着问:“都有些什么好玩的?”
这个问题倒是我难住了,想了半晌,然后扭头问她:“你上一个问题是什么?”
安寻虽有些疑惑,但还是重复了问题:“都有些什么好玩的?”
我摇摇头:“不是这个。”
安寻想了想,又说:“你们去的那些地方好玩吗?”
“不好玩。”
安寻瞬时黑了脸。
段傅均和寻崖寻来一副玉棋,两人下着棋聊着天。安寻便在一旁拉着我的手,让我跟她讲讲那些怀愿者的故事。
我从叶欢和秦练文,讲到林霄和淮纾,再讲到孟语绘和骆怀然,每每一个故事的结尾,安寻都会流出了黯然神伤的表情,好似她就是故事中的主角,经历这故事里的悲欢离合。
我们就这样在雅阁里待到了暮色四合,街道的铺子挂上了灯笼,从窗边望过去,一片灯火璀璨。
寻崖收了棋子,吩咐布菜,安寻这才放过我,乖乖地坐到了八仙桌边上,等着吃饭。
我本是觉得今日还算过得愉快,结果在寻崖和段傅均酒过三巡之后,气氛再一次变得剑拔弩张。
我因着见段傅均喝得微微红了脸颊,便知道他又有些醉意了,便调侃道:“你是常常喝酒,常常醉。这么久了,酒量都还没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