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点，车夫匆匆赶来，我们便又启程。

我坐在段傅均的身侧，想着昨夜里婉清问我的那些问题，目光不自主地朝她飘去，她见我在看她，便向我落落大方地一笑，倒显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后面的路有点颠簸，我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时不时会与段傅均撞着肩膀，便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

可这小小的动作还是被段傅均察觉到了，他微微皱起眉头侧头看我，我连忙躲开目光，找了个话题，问对面的婉清：“不知晚晴姑娘之后打算做什么？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

我说这话，是有私心的，婉清待在惜卿阁，长时间接触，毕竟我们不是凡人，收留一个凡人，总归是有些不方便的。

我也懊悔自己昨日里没有过多思考，就这样妄下决定。心里又暗暗对段傅均有些不满，怪他也不知拦着我一点，让我做了欠妥的事情。

问出这话之后，我见婉清似有些为难，她面上的笑容一僵，又默默低下头，似在思考什么。

我看她那副样子，只好摆摆手道：“没关系，慢慢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车厢里又陷入了沉寂，三人相顾无言，就这样安安静静直至回到惜卿阁。

我人还没有下车，就听见外面响起熟悉的声音，带着欣喜地叫到：“姐姐！你回来了！”

我掀开车帘，果然见十方站在惜卿阁门口，他笑得灿烂明媚地朝我招手，然后跑过来扶我下车。

段傅均在我后面下的车，十方瞧都没瞧一眼，拉着我的手欢欢喜喜地问我：“累吗？”

我也朝他笑着，不着痕迹地收回手，道：“不累。”

话音落下，车帘再次被掀开，婉清从车厢里款款走了出来。

十方在看到婉清的那一瞬间，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顷刻间，我只见十方的眼神凛冽起来，宛若目光中含有冰冷的刀子，戾气渐浓。

我忙拉住十方的手往后面走：“来来来，十方，我有话跟你说。”

我将十方拉到了看不见婉清的地方，向他解释来龙去脉，他安安静静地听我说着，可依旧阴沉着脸。

隔了半晌，他问：“她为什么跟你们在一起？”

感情我方才解释的话，他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于是我又忍不住解释一遍：“我们是在回来的路上，见她一个人躺在路上，还受了伤……”

“你为什么要让她跟你们一起？”十方开口打断我。

十方认真地看着我，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冷静，尽管他周身的戾气已经在渐渐退去，可眼底隐藏的杀气让我有些不安。

我想了想，找到一个突破口：“婉清不是她。”

“你如何笃定她不是她？”十方又问。

我一时语塞，沉着冷静下来，绕开他的问题，反问他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论她是不是那个人，你都不管了吗？”

十方听我这么一说，目光微闪，侧过头不敢看我。后又拧着眉，认真地说：“前提是，她不要出现在我和你的面前。”

我知晓十方是为了我好，可我还是拍了拍了他的肩膀，继续劝道：“她不过一介凡人，还是一个手无缚鸡的女子，难不成还成伤我一个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