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要是吃出个好歹了,我不好跟陛下交待。”
舒太妃道:“你不说我不说,我们就这样偷偷摸摸的,谁会知道?”
弗陵气得直笑,指着这满大殿的宫女:“她们不是人?”
“她们是我的人,不会乱说话的?”
满大殿的宫女顿时摇摇头,领头一女官还特地吩咐道:“公主,真不能给太妃吃这东西。”
舒太妃肠胃不好,别说半夜吃点东西了,就说这鸡爪子还是特辣的,能害她老人家?
舒太妃闻言瞪了她一眼:“好啊,现在一个一个的竟连哀家想吃点什么都要阻挠是吗?”
那领头的宫人瞬间不敢说话了。
弗陵为难地看了看她,道:“您牙齿都没了,还怎么咬得动?”
舒太妃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嫌我丑是吗?”
弗陵忙不迭摇头:“您不丑。”
话音未落她便要哭,嚎啕大哭的那种。
话说起来舒太妃这些年过得太滋润了,元诏帝近乎宠着这老小孩,宫里的人更是看碟下菜。
谁敢真正忤逆过她。
只不过这人老了老了,脾性也越发地跟小孩一样胡闹。
但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般胡搅蛮缠。
弗陵无可奈何,又怕真吃出点好歹来,自己被元诏帝责怪。
看着这满大殿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让人下去。
舒太妃以为有戏,巴巴地伸长手讨要鸡爪子。
弗陵瞪着她,始终没给:“您是老了,但不能这样无理取闹吧。”
舒太妃深吸了一口气,“你这丫头,哀家还使唤不动你了是吧?”
弗陵凉丝丝地瞟了她一眼,道:“要我给你吃的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舒太妃无奈,竟是抱手盘腿就坐在榻上去了。
“你说你说。”语气莫名有点委屈巴巴。
弗陵忍俊不禁,笑着走上前,微微倾下腰去看她。
“先立个字据,要吃出点好歹了可不能怪我。”
舒太妃哼了一声,摇摇头道:“你这就不像话了,璋宪,你这要是暗地里给我下毒,我这还不能。”
弗陵:“我不久便要和亲高句丽了,可不想在这当口出点什么事挡住我和亲。”
舒太妃瞪圆了眼看她:“见过恨嫁的没见过你这般恨嫁的。”
更何况是自己举荐自己要联姻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这要不是脑子里进了水,谁信她会真做。
舒太妃是担心过,以为是帝王施威,哪知道到头来是这丫头自己愿意的。
“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舒太妃道:“我瞧着那高句丽的王子长得也不怎么样,你这怎么就偏偏要远嫁他乡?”
弗陵耸耸肩,不以为然一笑:“陛下赐了我好多好多东西,我只要想到这些就会开心得睡不着觉。”
舒太嫔无语地看了她许久:“我说你这眼皮子未免也太浅了。在你看来,谢世子就比不得这些个东西?”
弗陵忽地一愣,定定地看向这个神志并未见到半点糊涂的人。
“我说太妃,您现在是清醒了?”
舒太妃幽幽地看了一眼过来:“哀家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胡搅蛮缠。”
弗陵端了杯茶水过去,不禁挽唇轻笑:“那太妃今夜是故意来劝我的?”
“我跟那谢世子的祖母也算是有一番交情的,听说好端端的曾孙媳妇被人抢走了,也会替她打抱不平。”
弗陵见状轻轻抚弄对方后背,安抚地说道:“太妃这还是等着将来含饴弄孙,至于打打杀杀的,还是交给旁人去做。”
舒太妃气得侧头看了她一眼:“我去哪里抱个孙儿来玩?倒是等着你给我生一个,可你现在倒好。”
“就你这好模样再加上谢家那个孩子的才华,将来生的小孩定然也是冰雪聪明,机灵可爱的。”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算是不愿嫁给谢家那孩子,那随随便便在京城挑一家嫁了,也总好过去那么远的地方,山高水远的,就算是被欺负也没人护得住你。”
弗陵笑而不语。
谁爱生谁生,别将我拖下水。
不过舒太妃这般担心自己却让人心中莫名感怀。
“自古和亲公主都不好过,他拿你去当他的眼睛,却从未想过你在那里要是过得不好,谁也帮不了你。”
老太妃什么都知道,待在这深宫大半辈子了,她清楚元诏帝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什么。
弗陵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舒太妃眼眶微微发热:“奈奈”
弗陵屈膝跪在她脚边,握了握她的手:“我不能留在京城。”
舒太妃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晕头转向。
“我什么都知道了,就更不能留在京城祸害人。”
舒太妃瞳孔微微一缩,握着她手力道渐重。
“你到底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在我进宫求陛下让我和谢家退婚前,桑齐就告诉我了。”
······
等了大半夜都不见圆圆任何踪影,弗陵只好收拾下残余的鸡爪子,洗净了手,准备上床去睡。
不知过了多时,她才隐约发现一个朦胧的身影于眼前轻晃而过。
那个黑影不知道晃了多久,又在房间内四处逡巡,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很明显,是故意的。
弗陵睡眠浅,也是刚刚躺上床没多久时候她便过来了。
却故意不起了身,还翻了个背朝她。
等到三更鼓响,才感觉背后有人火急火燎地地将她闹醒。
“你这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做什么?”弗陵揉了揉眼,声音含糊。
圆圆气急:“你倒是还有心思睡,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都不知道等多久了,还故意闹出些声响,就是为了让她起来,可她倒好。
若说一开始是故意拿乔不起身的,那之后或许她还真是要睡过去了。
弗陵凉丝丝地瞟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这个时候不睡觉的人才有鬼。”
圆圆拽了她起来,幽幽怨怨地瞪了她许久。
若不是因为她盯着璋宪的面孔,看她不将这人一剑捅死。
弗陵打了个哈欠后,摸了个软枕往后背垫着,背抵着床头:“这些天去哪了?”
圆圆硬气道:“不关你事。”
“不说我也知道。”弗陵玩味地勾了下唇角,道:“是不是没找到任何线索?”
圆圆咬了咬一口银牙,不甘心被她说中了。
“不过”
她微微眯了下眼,声音压低:“慧椿是高皇后身边的人,你之前会药汤中的毒,大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