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这是要做什么?”
“就撕”
话音未落就见对方亮出自己身份。
他一身黑衣短打,利落干爽的气派,手插着腰道:“我是郡主府中新晋护卫,你要是敢撕开,就是公然跟我们郡主府为敌。”
富贵手一慌,连连摆手。
“不是,用不着为敌那么夸张,我是”
他正要亮出自己谢侯府世子身边左膀右臂的身份,以示咱两家是亲戚关系,哪知道对方陡然来了一句。
“就算是谢侯府谢世子亲自过来也没用。我们郡主说过了,你谢家世子敢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
这就是堂而皇之地报复了。
富贵羞得无敌自容,回去后,更是无法面对世子,面容讪讪。
将方才的话又是原封不动地转告了回去。
谢玄道的脸上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更应该说是难堪。
“你去将那些人赶走。”
富贵看着他隐隐攥的手背青色尽显,道:“世子,这不合适吧?”
谢玄道看了他一眼。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是倒了大霉才摊上这么一个主家。
偏生见自家世子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富贵委屈巴巴地抿了抿唇:“这到底是您的媳妇。”
······
到底是自己是媳妇,要不然谢玄道绝对不会纡尊降贵地下这个马车。
衣袂翩跹,香风浮动。君子如玉,温润而泽,光华内敛。
几乎无一人不被眼前的风景所掠动。
但万事总有例外。
郡主府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绕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谢玄道看着这些家伙,眉头不自觉轻扯了一下。
这群自以为是的男人真当璋宪郡主是瞎了眼还是
富贵心觉,自家世子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就足以将这群自以为是的小瘪三压下一头,璋宪郡主要是眼不瞎就不会多看那些人一眼。
“干什么啊,你不要看别人还要看。”
谢玄道陡然被人掀了一把,却险些将他掀过身去。
富贵诧异出声,急急忙忙将自家世子搂着:“放肆,也不看看这是谁。”
谢玄道喊了声:“富贵。”
不言而喻,他这是不想声张的意思。
外人只当他这位公子脾气好,即便被人推搡了,也依旧一副端正君子,大度风范。
可唯独只有谢玄道自己清楚。
丢脸。
他只是不想让璋宪得意,不想被世人知道自己他谢家世子竟然真的低声下气来找她。
谢玄道面色温和,无欲无求,拂一拂衣袖,又施施然地站在那处,周边人自觉远离他三步之外。
“算了。”
众人嗤之以鼻。
璋宪郡主府内那位穿着黑衣短打的男子嘴角抽抽了两下,心底竟是暗骂了一句。
道貌昂然。
要不是因为他身心不洁,脚踏两只船,璋宪郡主也不必要另选夫婿。
谢玄道并不知道这群人心中的小九九。
面色温和且主动走上这群人面前,“你们都要去郡主府招聘武师的?”
“武师?”
众人面上怔了一怔,反问道:“郡主不是在选婿?”
谢玄道心中冷哂,面上不显:“谁说郡主是在选夫婿?”
人群中一个十五六的小男孩冒出了个头来,兴高采烈跑了出去。
“我哥啊,上次郡主就因为我哥武功高强差点就相中了他,可不巧的是,他之前娶过一个妻子,我大嫂去年生娃不幸去世,但留下一个娃娃,就因为这点郡主最后没相中,为此他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我娘劝说我也来碰碰运气。”
男孩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染上一层绯红:“我还没娶妻也没娃娃,和郡主年龄相当,说不定郡主呵呵。”
黑衣短打男子撇撇嘴。
仔细看这小男孩,确实是年龄相当,不过却相当土里土气,这不知道的是以为郡主找小厮呢。
众人中一个年级稍长的青年,一副才子模样打扮,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走出来点评。
“就你这个傻样,郡主能看得上你?”
那男孩被说自己傻,一脸的忿忿然:“怎么不可能,我家邻居一个杀猪的大叔,现在就被郡主留在府中,培养感情。我长得也不差,就只是家里没钱,没办法捯饬得像秀才你这般模样,但是秀才你也别忘记了,郡主找人第一要求是要武功高强,敢问您哪一点符合郡主的要求?”
那秀才仗着自己肚子里有几点墨水,确实是恃才傲物,也确实是捯饬得漂漂亮亮出来的,可却也忘记,要说符合甄选规则的,他定然是那种第一眼就被淘汰掉的。
谢玄道眼眸微微眯起。
武功高强者,折优入选。
这怎么看都是在选护卫。
富贵却忽觉自己头皮发麻。
自家世子什么都好,出身好,父亲是威慑八方的镇北侯,母亲是名门闺秀,书香门第。
他集合了父母所有优点,长相自是不必多说,性子呢,又有镇北侯和谢夫人教养,自然不会差到哪里。
而且还是当代棋道第一人。
唯独有一点点不好,就是他不会武功。
众人还在唏嘘那个恃才傲物的秀才,让他赶紧走,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浪费郡主时间,又夸了那个和郡主年岁相当的小男孩,直夸对方有望成为郡主的入幕之宾。
谢玄道冷笑,背过身去,压制着牙关的发抖:“荒唐。”
她想玩,自己还懒得陪她一块疯。
见他甩袖欲走,富贵一头雾水。
“世子,您不进去?”
谢玄道正躬身要进马车,侧过头,神色冷凛:“她府内的下人难道不认得我,可我这都站多久了,你觉得那些仆人为什么不过来迎我过去?”
富贵恍然。
郡主这也太过分了吧?
谢玄道:“既然她不想见,干脆别见。”
等到请期后,她嫁进谢侯府,看她还怎么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谢玄道回到马车上,不知为何,胸膛翻滚着的怒意迟迟不能消退。
他双手撑在棋盘上,目光锁着棋盘,却久久无法将残局参通。
富贵道:“世子,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问道棋馆。”
马车内传来喑哑的嗓音。
富贵掀帘,探了个头进来,原本是想劝说他几句,让他就服一个软。
哪知道忽然见到对方冷气森森的表情,他一时间也不敢擅自妄为。
“世子,您这”
谢玄道冷睨了一眼过去:“难道你还觉得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