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她腰疼要贴膏药，每天晚上热敷，活血化瘀。

屋子里不能住人，她把床铺拖出来搁在超市角落里，旁边是湿巾纸巾卫生巾毛巾的角落，她收拾利落。

超市就是她的家，随便吃了个烧饼做晚饭，她拎着盆去几十米开外的澡堂子搓澡，再回来烧水烫毛巾。床上手机嗡嗡响，她没听见。

她自己给自己贴膏药，趴在床上给自己拧热毛巾，但热水太烫了，即便是她这老关节也有点受不了，先搁下了。

小刘忽然来了，被锁在门外头。叫她还得受累起来开门，小刘拎着一袋子东西进来，看见她散着头发哦了一声，脸上就有了笑，不知道刚刚是误会什么。

王小娟捂着腰继续趴着，小刘正在拆袋子，里头是红花油，虎皮膏药，她瞥了一下没吭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软弱了，开始不客气，差遣小刘干活：“给我弄下毛巾。”

小刘笑着蹲下，不就是拧个毛巾的事儿，王小娟自己都准备好了，说出这命令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后腰一热，小刘把毛巾叠好了，轻轻把被子掩上。王小娟枕着胳膊说：“我腰没好呢，你别急，店里不忙了？回去看着吧。”

“有什么忙的，都放学走完了，没人再过来了。”小刘给她整理被子，又去拧罐头，冰凉的黄桃罐头打开。

王小娟说：“我没感冒，你还挺操心。”

小刘哦了一声，原本要递到她嘴边的勺子绕回去，放进自个儿嘴里了，小刘津津有味地喝着黄桃罐头的糖水，蹲在一旁看她反应。

王小娟心说这王八蛋，闭了闭眼，再睁开，小刘的勺子递到她唇边了，冰凉的糖水润进嗓子里，哪怕没感冒也觉得舒服。她喝了一口，小刘把她喝过的勺子放在嘴里含了下，又去挖黄桃。

王小娟骂她：“恶心，弄这么腻歪的。”

“是啊，黄桃罐头确实甜得有点腻，姐，你不爱吃吗？那我带回去自己吃了。”小刘显摆着无耻，王小娟没忍住翻她个白眼，伸开胳膊让腰更舒服点。

小刘给她换了几次毛巾，撕开膏药贴着，有人帮忙就是比她自己贴更平整，王小娟难免感慨着男人们为什么以打光棍为耻，生个儿子就赶紧给他准备着娶媳妇，人人都想有个老婆，就这种小事上需要有个老婆，女的那么好，人们都爱女的，但人们都轻贱女的，怕女的觉得自己好，抬高身价，大家就买不起了。

她情难自禁，叹了口气，小刘循声看她，她说要是以后谁娶到小刘可真是有福气，这么漂亮这么贴心。

没成想小刘恼了，毫不顾忌她腰疼，把她的睡裤一扯，从背后把手伸了进来。

王小娟啊了一声：“腰——”

“姐，你就别动腰了。”

小刘侧着身子压着她，右手按在她腿心，她心说这可真不得了，说好的她对付小刘，现在怎么小刘弯道超车。王小娟赶紧说：“别，别，还不行。”

“不回我消息？”小刘问。

王小娟慌乱地说：“我没看手机。”

小刘的另一只手去够到手机，逼着她打开，打开看，小刘这二十多条微信消息，还有两三个语音通话没接。手指头一拨，小刘拨到最上头发的链接，小刘发来之后还说：我喜欢这样。

小刘玩手机玩得可太久了，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点开网页，播放视频，全屏展开，还把声音放大了，堵到趴着的王小娟眼前。

【省略】

王小娟头昏眼花，盆里的水好像早已凉了，可热气却不停地往脸上氤氲，小刘蹲在她面前洗手，她捂住脸不住地发抖。

小刘湿淋淋的手抽下一包纸巾，拆开，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姐，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哦？”

“什么……话……”王小娟忘了。

“谁娶我？姐，我不是为了谁娶我才这么照顾人的。”小刘走到床尾，轻轻擦拭她腿间的一团泥泞。

“我……胡说的，我是夸你呢，你这……”王小娟把脸埋在枕头里，这么大岁数了，刚刚那样，她简直没脸见人了。

“好，”小刘知道她容易口不择言，宽容地原谅了她，“舒服吗？”

王小娟半晌不吭声，憋出一句：“王八蛋。”

23

【省略】

王小娟学以致用，谦虚上进，小刘很是受用，这张嘎吱嘎吱的小床上，她把王小娟女士培养出来了，王小娟女士就像一块巨大的海绵，把看到的视频里的知识都吸收了进去，她有点小癖好，王小娟都以为是正常的，给她实践出真知了一番。

丈夫和王小娟各过各的，丈夫回家，王小娟在超市里头搞女孩。

过了两个月，超市终于弄好了，丈夫也知道都是王小娟操持，终于不好意思了，主动提出要帮忙把那张床搬进去，毕竟都是钢铁，怪沉的，他总得找地方发扬一下男子气概。隔壁的小刘忽然出来提意见，说不如趁这会儿换个床垫，现在这垫子有点薄，容易硌着睡不好。

他看眼自己的妻子，他老婆很容易被这些年轻漂亮姑娘刺激到生气，别人说点什么，只要自己给人家一点好脸色，他老婆一定会发作。这会儿果然又瞪小刘，他就从中享受到了无形之中踩在妻子头上的快乐，立即附和着说好，说话间就要去买床垫了。

小刘娇滴滴地朝着他笑：“老李哥，我娟姐忙，看店呢，你的眼光我怕你挑着她不喜欢，我跟你去一趟吧。”

果然妻子横眉怒目，好像要把小刘掏心挖肺。

他连忙答应，载着小刘去把床垫挑选了回来，小刘心仪的床垫真不便宜，但人家有眼光，而且想到能多花一笔钱气自己的老婆，他就爽快地付钱了。

虽然小刘漂亮，但他没有那个付诸行动的胆子，毕竟是邻居，窝边草，调笑两句就得了，要是真东窗事发，保不齐他那个悍妇会提刀把他杀了，口头开玩笑倒是没什么。小刘也配合，笑眯眯的，似乎也看中他的皮相，他说什么都附和着，叫他很受用。

悍妇王小娟瞪着两人，他调笑几句，见好就收，辛辛苦苦地把床垫扛了进去，殷勤地铺好床，感觉能够抵消掉这段时间王小娟的辛苦了，立即趾高气扬起来，说自己又有亲戚需要用车，他得不远千里过去如何如何。

王小娟说你怎么不去死了你一天到晚那么多亲戚，当着外人的面，他就低头不说话，被王小娟说赶紧滚开别回来了。

小刘笑着管他家的家务事，一边推他一边劝，说王小娟也太凶了，哥我是你我可受不了，你赶紧走吧，你在这儿她更生气了，快走快走。

他心里点头称是，披戴着路人的认可和同情高傲地离开了，就让王小娟受不了别人的眼光当那个恶人吧，他开车走了。

24

察觉到异样，王小娟拍掉了小刘的手，看小刘那副贱样吧，叫她丈夫亲自铺了床，促狭鬼，真会想的。

她恨小刘这两片嘴倒转乾坤，把自个儿的心撩拨得飘上云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她恶狠狠地往小刘屁股上拧了一下，小刘啊呀一声，软绵绵地倒在她怀里，幽幽地喊了声：“姐……”

她想把小刘的眼珠子扭到镜子旁边看看，看看是不是颠倒黑白胡说八道。把脸捧起来一看，小刘狡黠地含着泪看她：“你弄疼我了。”

谁！谁把你怎么着了，还没怎么着呢，说这误会的话！

王小娟心里想这信口开河的小东西还来拿捏她，朝那两片搬弄是非的嘴唇咬了过去。小刘如愿地发出几声哼唧，搂紧她的脖子，从前摸到后，她的身体是一块能砌墙的硬石头，小刘的十指把她按碎捏软了，指尖剐蹭着耳朵尖，像是捏到她的开关，捏一下她就软一分，两步就跌在床上。

她喘了口粗气，外强中干地质问：“年纪轻轻的，哪儿学来的！不学好！”小刘笑呵呵地不学好，贴着她说是网上学的，彼此都心知肚明。

她倒不是真想知道哪儿学的，她就是恼恨自己像头被小刘牵着的牲口，给牵得怪不自在，随便骂点什么，小刘别太嚣张了。

她掐着小刘的腰调转了个位置，小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她在小刘屁股上重重地拍了好几下：“去，自己把门锁了。”

小刘乖乖起来去了，再跑回来迫不及待地扑在她怀里，满口胡说八道的，

口头上，王小娟可招架不住她，但力气比小刘大，把人往床上一扔，在小姑娘身上勤劳地干活儿。关上门，没人知道这家超市里头的小屋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