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仇雪枫,柳轻青,石义。
四个人对他一个。
而石义,分明一上来就是问责。
那三个人还好说,他完全可以借着自己的三寸不不烂之舌,在他们三人面前争取争取。
难搞的是这石义,这石义的问话,让他在仇雪枫和柳轻青面前,有口莫辩。
天上有星,也有月。
只不过星和月都被天空中飘荡着的阴云遮挡。
所以星光抵挡不了地上,月光也不能照耀向四方。
这让香玉川莫名感到压抑,他抬头看着天。
天上阴云密布,他的脸上也是阴云密布。
按理说,石义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了?
香玉川百思不得其解,空气里也像堆满了密集的阴云,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还在沉思,他一定要想出措辞,来向仇雪枫和柳轻青解释。
石义见香玉川不说话,一步一步地逼近,手里的枪尖依旧闪耀着亮芒。
这在香玉川瞧来,不但诡异,而且狰狞。
“香玉川,你既然对秋总捕下手,放火烧金牌客栈的,是不是也是你?”
石义逼问着他,仍是那副大义凛然的姿态。连柳轻青都觉得,石义这人很可靠。若不是先遇上了仇雪枫,她很有可能青睐于他。
仇雪枫却没有柳轻青这样的感觉,因为他在岩石镇上曾经遇到过这名声在外的“千金诺”石义,不但见识了这人的狠辣,还见识到了这人善于栽赃。
“莫不是香玉川口中说的那个人,正是这千金诺石义?”仇雪枫在心中嘀咕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何会倾向于认同香玉川所说的?哪怕是香玉川要对秋风寒下毒手?
“等等。”仇雪枫内心的想法化为声音从喉咙里发了出来,他看看香玉川,又冷眼瞧向石义,“为什么不让香玉川把话说完?”
石义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这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遮盖他那义正辞严的样子,石义朗声道:“香玉川对秋总捕出手,你们两个是看见了的,莫不是包庇他。或者说……”石义拉长了声音,“你们两个,也是他的同伙?”
柳轻青听言玉容转色,一双美目也闪过嗔怒,她方才对石义的好感,被石义这番话语彻底冲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香玉川留意着在场每个人表情的变化,心里又窃笑了起来。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仇雪枫会站在自己这边。他这下心中的石头也已落下,连带着面色,也恢复得有如白玉一般温润。
他瞧向石义,眉里眼里尽是笑意。
“千金诺,石义,小生为何对秋总捕出手?你难道不知道吗?”
“一派胡言!”石义呵斥道,“你莫要诬陷于我!”
香玉川没有立刻出言反驳,他竟然是将目光移向了仇雪枫,眼神里带着几分期许的意味:“仇兄弟,你在岩石镇,可是遇上过这位千金诺石义?”
仇雪枫待要应声,岂料这石义手臂一震,身上劲力在枪尖强吐而出。他身随枪走,如龙蛇舞动,取向香玉川的咽喉。
香玉川不是那芳卿阁的春姑,应变也是迅速。
也不见如何发力,身子便如同被风吹起的落叶,往后倒飘出去。
他往后飘退的时候,嘴角仍挂着笑,挑衅的微笑。
仇雪枫也是眼疾手快,瞥见石义手里长枪刺出,反手拔剑挥出,掠起一道匹练般的光芒,斩向石义的手腕。
石义倒还想继续追击香玉川,见仇雪枫向自己出手,也是一惊,这一惊之下,也顾不上面前的香玉川,梨花枪回舞,在空中甩出一道半弧,将仇雪枫的剑锋荡到一边。
石义诧异地望向仇雪枫,大义凛然的姿态不变,喝了一声:“你莫非真是他的同伙?”
“确有这个可能。”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屋檐上传下,这人手里是有刀的。金光闪闪的刀,俨然如月也如电,将这乌黑乌黑的巷子,照得一时间有如白昼那般闪亮。这金光闪闪的刀,似缠绕着浩然侠气,每个人瞧过去,都不由得心生敬佩。只不过,香玉川是没有这个感觉的。他仰首望过去,眼里也是带笑的,冷笑。
仇雪枫与柳轻青也是认识屋檐这人的。
因为此人便是——侠刀石志!
“石大侠来得当真是快。”香玉川的语气很耐人寻味。
石志却没有去看他,他首先将目光投向了金木,施礼道:“不才窃居白道领袖,见过金当家。”
仇雪枫、柳轻青、石义三人均是目瞪口呆,他们都没料到,自己无视了的人,竟然非同一般。
金木回礼道:“侠刀石志,当真是两年未见。”
香玉川听在耳里,不由得心里暗惊。他料想原来的算盘落空,心里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这香玉川身为六扇门副总捕,对总捕下毒手,石某要带走他,金当家可有意见?”石志望着金木,眼里仍有敬色。
金木淡淡回道:“在下只是途径此地,你们六扇门办事,本就与我无关。不过……”他若有所思,“我与秋总捕曾有一面之缘,愿带前去救治,石兄是否能够准许?”
石志凝注着手里已然出鞘的金刀,温柔的目光好似端详情人的脸庞,眼含深情,道:“石某虽不曾担当六扇门的要职,但终究还是六扇门的一员。总捕受伤交给外人,实在欠妥。”
金木沉吟片刻,才缓缓问道:“石兄可有办法解毒?”
石志声如洪钟:“六扇门人才济济,怎能解不了总捕所中之毒?”
仇雪枫听着听着,心里又有了疑问:“这金当家既然阻止了香玉川,应当不是坏人,但是石志为什么不肯托付于他,莫非……”
想到此处,他满眼的惊恐。
“侠刀石志,我与六扇门总捕秋风寒一见如故,他从未提过六扇门什么解毒高手,你在撒谎。”仇雪枫眼里的惊恐转为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