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哥大嫂,时不时来寄钱,三百两百,没几天买去了生活品,菜没加上。
原本身子就瘦,一瘦再瘦,胸前露着骨,衣服搭不住,领口经常歪到一边。
加菜的钱,十分少。
在看守所和监狱,没有外面亲属接济经济,会过得无比艰苦,饭菜难以下咽。饮料都喝不上。
每个月国家会补贴8块钱人民币。
另外,监狱里付出的劳动可以换取些工资。
工资相对外面,比较微薄,只够维持一些消耗品,洗衣粉、洗发水。
冬天搽脸的完全买不上。
她没钱,又不能打,经常被人欺负。
帮忙打水,宿舍的扫地拖地,她全包,同性恋要她抚慰······这些她都习惯了。
只要母亲将那男人杀了,她再也不会害怕那男人跟在她后面了。
她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只有母亲、大哥、和她三个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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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学三年级,妈妈的同事,那个男人,就就经常抱她。
那男人是母亲的同事,同在一间值班制,监督电台的信号发射,都是工程技术人员。
她以为被抱一抱,是正常的。但是抱着抱着,男人就越来越出格。
她去和妈妈值班,写作业。
趁妈妈去检查发射器材的时候,男人就会让她到黑暗的房子,做些她不知道是羞耻的事情。
后来,初三那年,她才感到那些是羞耻的,她就做出拒绝,和反抗。
男人越发疯狂,在她上学的路段跟着她,用奇怪的眼神,跟她交流些过激的语言。
她感觉恐怖无比,就每天上下学,都急促奔跑,跟上同学人群。不停回头,总感觉他就在后面跟着。
她有好几次,想告诉母亲,但是母亲一惊一乍的表情,让她无法说出口。
每次想说,母亲瞪着大眼睛,等待她开口,她就低着头,只说没什么。
她原以为假装没发生过,就从此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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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学毕业后,进了单位做会计。
第二天就是国庆了,她加班到7点多才下班,下班后,骑车电车回家。
经过家里小区后街的巷子,买了一瓶饮料,在巷子街口,扶着电车后尾,站着喝饮料,突然被一个男人,从后面蒙着嘴巴,拉进巷子尽头的黑房子。
房子周围乌漆嘛黑,跟童年值班室的黑房子无异样。
她被堵上嘴巴,绑起手脚,躺在水泥地板上,看着那人,就是那个男人,阴森的表情。
她听着那男人说她,说她跟初中模样没有变过,个子也没长,皮肤一样白皙嫩滑。
她几番挣扎,最后流着眼泪,等待男人完事。
她待男人离开许久,才起身,整理衣裤。
走出黑房子,回头往黑房子看看,是一间收垃圾的小房间。
气味跟那男人身上一样,恶臭无比。
她一瘸一拐,骑上电车,拐到小区大门,将电车开回小区。
她回家后,一身狼狈,坐在看电视剧的母亲,看出不对劲。
她不理会母亲,放下文件包,麻木走去,洗澡洗头,她用了三次沐浴露冲洗。
之后,躲在房间,任母亲如何呼唤,她都听不见,只想一个人呆着。
在床上,一直躺倒晚上,她坐起来,走下床,从抽屉拿出美工刀,对着自己左手腕,划上一刀,两刀······
待她醒来,看到自己在医院,母亲一旁,哭得稀里哗啦。
她自己左手腕上包上白色纱布。
她出院后,母亲慈祥望着她,让她说出来。
无论事情多大,母亲都会担着天,不让塌下来。
她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母亲。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到前天,在后门小黑屋被干了那个……她都说了。
说完喝下母亲买来的避孕药。
之后,母亲目瞪口呆,坐在大厅,坐在木沙发上,发呆通宵。
小玉唯一的要求,一家人,搬离这座院子,重新开始。
否则她活不下去,院里每个角落,充满黑暗。
第二天早晨,母亲点头,说找新房子,这个星期就让她和大哥大嫂搬过去。
待她搬过去新房子的第二天,母亲失踪一整天。
随后,母亲批发回来很多个蛇皮袋,还有铁锤、菜刀、砧板。
她感觉很不对劲,天黑母亲又出去了。
她偷偷跟着母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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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似散步,慢悠悠走到了南滨江边。
一直走到港湾角,哪里人烟最少,附近长满荒草。
江边的泥土都有点湿,踩下去,脚会凹陷进泥土,覆盖鞋子。
母亲蹲到荒草丛里,拖着泥泞的步伐,双手拖出一具尸体,将尸体摆正,面朝天空。
母亲拿出刀具、木砧板。
陈小玉睁大眼睛看清楚,就是那个强暴了他的男人,让她每天上下学都急促奔跑的男人。
陈小玉蹲在草丛旁。
她双手捂着嘴巴,看着母亲一刀一刀将尸体砍去,分成一块一块,装进蛇皮袋。
每个蛇皮袋里,装进一个石头,绑紧。
一袋一袋,扔入江中,荡起水漾。
小玉为这个压抑了十几年的事情,第一次流出了眼泪,第一次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