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欧反驳,说是黄帮主没眼光,这种闷雷男人都能看上。
小胖在两人后面,转着嘴巴吃肉,小声问,“你们在说什么?”
吓的小欧心脏噗噗跳,小西看着小欧被吓到,忍不住笑出声来。
黄牡丹双手抱胸,在门口椅子上坐着,看着外面漆黑的马路。
杨九歌解手出来,站到门口,在黄牡丹身旁,酝酿片刻。
他鼓起勇气,开口问黄牡丹,现在是否能送他回去。
黄牡丹告诉他,准备开饭,一起吃饭再送他回去。
他坚持不用,现在就想回去。
黄牡丹等不到小玉,心烦意乱,翻白眼看了一眼杨九歌,她呢喃,“啰哩八索”,然后昂起脖子,瞪眼看杨九歌,对持片刻。
她看着那张冷若如冰的脸庞,火气上不来。
又叹气坐下椅子。
随后又从椅子弹起来,去拿手机和车钥匙,启动车子,送他回去。
高敏看到黄帮主出去,启动车子,问她去哪里,安全不安全?
黄牡丹一身火气,告诉高敏,要是人不见回来,就拨打110,对着大院内的车牌报案,就是车主劫持她。
说完启动车子离开俱乐部。
杨九歌在后排,忍不住偷笑。
黄牡丹见杨九歌最后排,她系上安全带,问地址在哪里。
杨九歌说是南滨市艺术学院新区。
她放下手刹,车子飞快穿越黑漆漆的新田大道。
杨九歌在车里,清喉咙,想说谢谢,但不知怎么开口。
黄牡丹开到艺术学院,停到教师楼下,让杨九歌下车。
她需要赶紧回去跟成员吃饭,成员饿半天了,饭菜都凉了。
杨九歌惊讶问,黄牡丹怎么知道教学楼的地址。
黄牡丹说她弟就在这里上大学,“你这把年纪,不可能是学生,瞎子都知道你是老师。”
杨九歌下车后,想低头跟黄牡丹说声谢谢,没想黄牡丹启动车子,加速离开了。
黄牡丹拨打高敏电话,问小玉回来没,高敏说没有。
她实在想不出,小玉到底怎么晚上十一点了,还没回来。
2015年4月3号周日,早晨,监狱释放人员,热闹排队出狱。监狱外。家属早已等候。
陈小玉今天刑满释放了。
提前一个月,陈小玉就跟另一个狱友说好了,出狱当天坐她家的顺风车。
搭她到市区火车站,她要买票到南滨市南站。
她抱着出狱行李,摁着内心的兴奋,小声和车内的狱友,又和狱友的家人交流。
陈小玉和黄牡丹,是在南滨市看守所相识。
黄牡丹进来第一个晚上,她们就认识了。
是她给黄牡丹换去被灌水弄湿的睡衣,套上干燥的睡衣。
警察收到二五仔的报告,说黄牡丹新人,跟号长打架了。
黄牡丹进去看所守的第二天早晨,就被拉过去审问,被检查身体是否有内伤。
之后,黄牡丹被换了号房,她们就分散了。
小玉下了决判书,上了监狱,她自杀几次,换了几次监区大队。
最后才被分到黄牡丹和高敏的监区,同是二队,六组,同一间宿舍。
陈小玉担心黄帮主会固执,一定要来监狱接她出狱,她就只跟高敏说,要坚持自己回俱乐部报到,不用接。
这样,既不用麻烦黄帮主,又可以锻炼自己外面世界的生存能力。
她就可以好好欣赏,离开高墙的第一道风景。
她因为母亲杀人,她知而不报,包庇罪,也被判了三年零一个月的刑期。
现在,她母亲正在南滨市女子监狱,也是重型监狱。
她拿着释放证明,在火车站买票,旁边的人听到她刚从监狱释放出来,旁人就立刻捂着包包,远离几米。
她假装没发现,别人过激的反应,她在监狱就听说了。
她买了南滨市火车南站的坐票,上了车厢,抱着行李坐下。
跟着旁边一个三岁女宝宝做鬼脸,妇女也跟她搭讪几句。
那妇女也是到南滨市南站下车。
她出狱,太过兴奋,提前两个晚上,没有好好休息。
绿色铁皮火车的开启,吹着窗外的风,让她感到无比舒服。
她靠着窗,手里捏着记下来的俱乐部地址,她马上就要到。
幻想一年多的俱乐部了。
她看一眼地址,写着南滨市南区,新田大道,新田下村公交车站。
俱乐部特点:四成楼,旧工厂,绿色铁门。
坐公交车21路,就可以到达。
她收起纸张,放进粉色防晒衣口袋。
现在是10点十分,三个半小时,就到南滨市南站了。
预计一点半离开火车站,坐21路公交车,预计要一小时,两点半,三点应该就到俱乐部了。
她打了几个哈欠,眼眶都是犯困的眼泪水。妇女跟她说,想睡就闭眼睡一睡,到了南滨市南站会叫她,到时候一起下车,不用担心坐过站。
她眼睛都是泪水,又打了一个哈欠,对妇女点点头。
她决定咪一会儿。
她闭眼回想三年半,阴暗的人生。
她进去监狱,别人知道她是杀人进来的,人人都远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