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黄帮主的钱,从来不存到下个月。
每一天都加菜,二队第六组,总共十几个人。
黄帮主加菜一起吃,饮料,都是十几瓶人手一瓶。
床底下的泡面,没断过货。
她不拿钱打压人,也不会欺负谁没文化,不贬低谁的家人没良心。
更不会以此要求你帮她做什么事情。
监狱里,只有陈小玉知道,黄帮主的父亲,是黄氏集团的总经理,黄国强。
她也不拆穿黄帮主,假装不知道。
她在会计工作的时候,看过黄氏集团的杂志,黄国强的起家历史,他从一间成衣厂,到承包烂尾楼起的家。
现在是南滨市数一数二的富商。
但黄帮主从来不提起,只说父亲是做生意的。
小玉知道,黄国强是黄帮主的父亲后,才无比坚信,黄帮主有能力带她们创业,启动资金,在黄帮主那里,根本不是事。
黄帮主就如天使那样,坠落监狱,照亮陈小玉的未来。
小玉经常听黄牡丹谈起家里的事情,比如和弟弟到学校打架,和父亲闹矛盾,被父亲锁在房里。
在小玉看来,黄牡丹所有跟父亲的矛盾,都是福气。
有一个如泰山的父亲多好啊,顶天立地,遮着一片天。
当小玉被嘈杂音吵醒时,火车站已经停到万马市火车站。
她问着乘务员,急忙拿着行李袋,下了火车。
从口袋掉出了些什么,她来不及去看。
车的人流拥挤进来,她加快步伐,逆向挤出去,终于跳下火车。
万马市,距离南滨市,有两座城市的距离。
她看着天色快黑了下了车,回到火车站内重新买票。
她要返回南滨市南站。
她上了洗手间,找站内小卖部的老板,借电话拨打,老板借给她,收费两块钱。
她交了两块钱,摸口袋的纸张,已经不见。
她想起,就是刚刚落在火车地上的东西啊。
她还了老板的手机。
回去候车室,等候火车。时间六点四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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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又坐了五小时的火车,到了南滨市南站。
天色黑透,晚上十二点十分。
21路的公交车,已经不发车了。
她出去拦了的士,一说地址是郊外的新田大道新村,的士司机就说要收取回程的路费,她问了价格,大约五百块左右。
她听了价格,心痛不已,她三四年前,一个小时的车程,顶多就是百多块钱。
哪要付回程的钱的。
难道是这几年涨价了,她打小出门少,不知道什么是宰客行为。
她可以找间酒店住下,大约两百块就可以,第二天再出发去俱乐部。
但是她短信跟高敏说了,今天会到达俱乐部报道,她又担心黄帮主会气急败坏,四处寻她。
黄帮主是固执的人,不见人,绝不会罢休,没准弄个通宵寻她,也说不定。
她心想,几百块钱算什么,她十分期待见到黄帮主,见到俱乐部的模样。
她口袋还有七百多块钱,她点头同意。
司机将她拉到了新田大道,她说要在:新田村上村——公交车站下车。
司机说公交车站没公交车了,她坚持要下。
她也说不出俱乐部在哪里,眼看着司机的计程表,就要超过口袋的钱了,她坚决要求停车。
她付了五百二十块钱,最后,在新村上村的公交车站下车。
司机见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乌漆嘛黑的道路,担心她踩到蛇。
司机又拿了备用手电筒送给她,让她注意,两边是稻田,会有老鼠和蛇出没。
司机看她头发短,衣服薄,行李袋旧,判断她是来投奔亲戚的,或者是离家出走的。
收了来回油费,他良心过不去。
又探头出去,告诉她,前面有个交通警察亭,如果不行,去求救交通警察,可以帮助她找到具体地址。
找不到也可以在交通亭过一夜,至少安全。
她点头,接过手电筒,挎着行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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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远着新田大道,对着马路边上的房子,一户一户照。
她心理默念,绿色铁门,有四层楼,回字形,有大院,就是俱乐部。
她暗想,无论如何,今晚必须到俱乐部报道。
劳改三年半,这点苦,难不倒她。
她听着狗叫声,两边稻田寂静一片。
她寻找了大约半小时,满头大汗,她总感觉后面又有人跟着她,她呼吸有些急促。
她决定往回走,找到那个司机说的交通警察亭。
刚走几分钟,一辆交警摩托车开过来,慢下车速。
她捏紧手电筒,无法判断交警是真是假,她在山上,听狱友说过假警察的事情。
她打算还是到了交通亭,找亭内的交警,这样就是真的。
要是他敢强来,就踢他下体,防身法是黄帮主让高敏教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