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夜色如墨,月上柳梢,空荡荡地皇宫显得诡异阴深,茉年伏在桌子上,困意袭来,跃跃欲睡,晏几道盘膝而坐,侧耳倾听,他知道今晚平静的外衣下已是暗涌流动,危机四伏。
严大人那句“恭迎太子回宫”不过是留住茉年的缓兵之计,对于一个多年掌管国事,把持朝政的大臣,虽无皇帝的名份,但早有皇帝的实权,不过只是一个名号的差别而已。
是心甘情愿地放下拥有的权力,退居其次,死心塌地的辅佐幼主,还是心怀叵测,除掉幼主,稳固地位。若是后者,无论茉年是真太子,还是假太子,早已不重要,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门外风声呼呼,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晏几道的思路,是衍诚带了些水果甜点过来给茉年,想必是今天茉年爱吃茶点的样子,被他看到了,记在心上,连夜送来,过分用心必有所图。
晏几道知道衍诚有所图,必定会护茉年周全,便独自前往浴池沐浴更衣,原来只是想看个元霄节,没想到一时半儿回不去了,但对于一个爱干浄的人而言,无论在哪里,洁净是纠结。
衍诚对茉年卑躬屈膝,恭敬有加,俨然已经认定茉年是太子,未来的国君,滔滔不绝论证当今莒国的朝政,穿插些童年时陪茉年游玩时的趣事,茉年那时年幼,不记事,如今听衍诚娓娓而谈,也觉得生动有趣。
茉年觉得衍诚是个热心的人,但衍诚却不停地劝说茉年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早日登基,以免夜长梦多,茉年自然是不愿意,一再和衍诚表明,自己不可能是太子。
衍诚见茉年如此坚决的否认太子身份,脸色凝重,面露不悦,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环绕着太子的储宫,一群人将宫殿团团围住,一个黑衣人带着几个护卫持刀闯了进来。
茉年抬头一看,此人有些眼熟,正是伪装成老人的黑衣人,只见他目露凶光,伸手噙住茉年,要将她带走,衍诚赶紧拦住,拔剑拦在了茉年的前面。
“住手,这位是莒国太子,全部退下,否则,依律当斩。”衍诚对着这群护卫大声吼道。
“我们奉的是严大人的命令,要将假冒太子的人带走。”黑衣人反驳道。
衍诚一剑挥去,剑染鲜血,黑衣人瞬间倒地,远处传来一声:住手,只见严大人不急不徐地走了进来,面带厉色,训斥衍诚。
“严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诛杀太子,乃是死罪”衍诚情绪激动地质问他。
严大人看着衍诚,沉沉地说:“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有数,你在做什么,想什么,我也一清二楚。”
此时,衍诚终于才算明白,刚才倒地的黑衣人是严大人派在他身边的奸细。
“那你说说,我现想干什么?”衍诚盯着严大人,眼中的火焰是藏不住的。
严大人沉沉地说:“我在岸边救你之前,早已知道你是宰相的私生子,也料到你死里逃生长大以后,一定会怀疑那晚的灾难是人祸,替你父亲报仇,我猜测的没有错吧。
但仅凭你一人之力复仇,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你必须借助太子的力量,帮你查个水落石出,因此,没有人会比你更拼尽全力找到太子,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救你的缘故。
而我之所以放手让你去做,从不过问,不是我老糊涂了,我只是在等一天,等到你找到太子的那一天,除之后快,永绝心患,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