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早朝。
赵景煜惊喜的发现称病已久的卫肃又重新出现在队列当中,为表关切,早朝时他特意点了卫肃的名,嘘寒问暖一番。
卫肃不卑不亢,举着笏板站出队列,“臣有本启奏。”
龙椅上的赵景煜心下一喜,“爱卿奏来。”
“去岁源东道大雪受灾,户部拨款三十万余万两赈灾银两,经臣查明,此款项用于民生十不足一,可恨至极,望陛下立案严查,凡涉事官员,一概严惩不贷!”
户部尚书乃是陆寅亲信,此番疏漏少不得一个不查之罪!
钱袋子自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放心。
赵景煜心底连声叫好,赞赏的看向卫肃,随后他一拍龙椅,气恼极了,“如此国之蛀虫,千刀万剐死不足惜!传令下去,着督查院,刑部,大理寺三方彻查,务必严查到底!”
“臣,还有本要奏!”卫肃并没退回队列,反而躬身再次启奏。
朝堂之上,静的落针可闻。
“每每秋冬之际,蛮夷南下劫掠如履平地,皆因我朝武将不足,臣提议,可在民间选拔热血报国之心的有志之士,做重点培养后,用以守卫边疆,臣请陛下重启武举。”
这一场,正是为卫洐探路。
若皇上应允,以卫洐的实力加卫家人脉,稍加运作,便可轻易获得兵权。
若不允,便再去京营搏出身。
赵景煜稍加思索,环视朝堂,“诸位爱卿有何建议?”
“臣觉得不妥,卫大人此法过于冒险,若是歹人借此掌了兵权,那我大晋危矣!”
卫肃质问,“黄大人你我皆科举入仕,如今黄大人身居高位,为何不借此掌控朝堂……”
“卫大人切莫胡说!”
卫肃不理,躬身朗声道,“武举荒废已久,若非我朝武将青黄不接,如何能被蛮夷欺辱?臣建议重启武举,为我晋朝选拔良将,平定边关!”
赵景煜面露满意,当即颔首,“准奏!”
武举好啊,他怎么就没想到?
培养心腹,夺了陆寅兵权才是正途!
等陆寅没了兵权,何足惧哉!
若不是在朝堂之上,赵景煜真想仰天大笑几声,果然,娶卫锦泱是没错的!
堂下只传来稀稀拉拉的‘皇上圣明’,赵景煜心底冷哼,总有一天,他一定杀光这群无君无父的蠢材!
下了朝,赵景煜特意留下卫溶与卫肃,拉着二人扯了好一阵家常,态度恳切,和煦真挚,若不是女儿告知他们实情,也要被这会演戏的小皇帝蒙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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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安宫今日格外寂静。
锦泱的几名心腹俱是守在殿外,个个心神紧绷。
无他,只因为殿内的二位,到了辰时还未唤人伺候,静悄悄的,让人心惊。
念夏甚至怕那人自己把自家娘娘掐死在榻上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安静?
没等多久,殿内传来锦泱的声音,“小喜子,去东厂为督公取一套官袍过来。”
陈喜不敢耽搁,抬腿便跑。
陆寅穿着里衣坐在床榻边,揉了揉眉心,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到辰时,是否这几日太过劳累,我见你睡的好,便没叫醒你……”锦泱侧拄着身子,白皙胜雪的肌肤外披着一层薄薄的纱衣,她青丝散落,眉眼中竟透着喜意。
跟他只是单纯的睡一夜,便如此开心么?
陆寅神色莫辩,平淡的叫人进来伺候梳洗。
官袍送来,锦泱便接了过去,亲自服侍陆寅更衣。
“本座何德何能,劳皇后亲自更衣。”
锦泱莞尔笑了,“给夫君更衣不是应该的么,倒是你如此说,险些让我误会了你是皇帝呢。”
陆寅淡笑不答,锦泱一次试探也没什么收获,便老老实实替陆寅穿衣。
这一套前世她曾为赵景煜做过,二人也曾纯盖被到天亮,因此做这些显得熟门熟路。
“以前为谁做过?”
锦泱正为他整理官袍的手一顿,“不曾,今日是第一次。”
但陆寅摆明了不信,阴沉沉的盯着她的动作,又恢复那种阴阳怪气的调调,“真想杀了他啊!”
杀谁?
锦泱整理衣袍的手不由慢下来,思忖着他观察力的敏锐,打定主意往后自己做事说话,还需更加谨慎才是!
换了官袍,陆寅便甩袖离去,连早膳也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