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和汪家一样难以入眠的家庭还有很多。
这些家庭里的成员,有哀伤,有懊悔,更多是担惊受怕,因为他们今天招惹了一个觉醒者。
“真是一时糊涂啊……”受伤躺在床上的范梧痛心疾首,“不该为了贪那点便宜惹了那个狠人啊。”
别提惹不起的肖康,日后恐怕连见到金凯都得绕道躲着走了。
唯一庆幸的是他的老婆和儿子都很机灵躲在别人后面,没有动手跟人正面冲突。
看着家人,范梧欲言又止,轻声叹气。
比范家更后悔更悲痛的是甄家。
因为今天这事,甄坛岚的大儿子重伤残疾,差点送了命,勉强活下来了却很可能终身瘫痪,还有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都不同程度地受伤了。
现在就算甄家想报仇也没实力。
“悔不该啊……”甄坛岚坐在院子里茫然望天,老泪洗面,看起来仿佛一天之内就苍老了十几岁。
…
檀家……
一片凄惨悲凉景象。
檀旭明的尸体被摆在厅堂中。
他的死状相当难看,四肢被打断,脑袋正面还被踩得凹陷进去,脑浆都差不多溢出流干了。
尽管还算不上死无全尸,但在檀家的人眼里,这并不比死无全尸好到哪里去。
死得很惨,也死得很丢人,尤其镇里很多人都目睹了。
檀旭明还活着的时候,檀家仗着他红鲨帮血斧和红鲨武馆副馆长的身份,在镇里横行霸道、肆意妄为,别提多威风了,而今这一切将成为历史。
这一切或许还会成为小镇人们往后几十年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檀家威风多年,也意味着这些年里得罪过不少人。
以前檀旭明还在的时候,一般人自然不敢对檀家说三道四,就算被檀家人欺辱了也只能吞声忍气,不敢报复。
如今檀旭明死了,往后檀家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除非能抱上新的大腿。
檀旭明的几个老婆跪在旁边哭哭啼啼。
他的儿子和女儿们也流着眼泪,悲伤不已。
他的弟弟檀旭清得知消息后也赶来了,掀开盖布看到檀旭明的死状,吓得差点当场呕吐,匆忙走出客厅,到院子里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都怪程家那个野种郎衍柏!”檀旭明的儿子檀卓愤恨地握紧了拳头,“他杀了父亲,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檀旭清说:“听说凶手不是郎衍柏,那孩子好像叫金……金什么来着。”
檀兰感觉自己似乎听过程家那个小孩子的名字,提示说:“金凯?”
“对!没错!就是金凯。”檀旭清把打听来的消息说出来,“听说那孩子才六岁,加入浪涛武馆没几天就被馆长的婆娘赶走了。”
“凶手才六岁?”檀旭明的妻子辛翠丽和小女儿檀欣很惊讶。
“六岁?”檀卓难以置信,“父亲是红鲨帮的血斧,还是红鲨武馆的副馆长,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杀得死我父亲!绝对不可能!叔,你一定搞错了!”
“我听别人说大哥先跟浪涛武馆的馆长肖康打得两败俱伤,然后被那孩子趁机杀死了。”檀旭清说。
“肖康……”檀卓咬牙切齿道:“肯定是他的阴谋!绝对是他为了浪涛武馆,所以拿父亲来开刀!我跟肖家不共戴天!必要他们血债血偿!”
在场的其他亲戚也纷纷发誓喊各种口号,表示要同心协力报仇雪恨。
唯有檀兰沉默不语、皱眉思索。
她记得几天前那个叫金凯的孩子根本不会武技,还曾经去过红鲨武馆求学被拒绝了。
难道那孩子在短短几天里就从浪涛武馆学成武技,为报复所以杀掉了她父亲?
这一家人都有意或无意地忽略掉了檀旭明去程家的目的是吃绝户,把过错和罪行都推到了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