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棠这一场午觉,睡得极其安稳,连个梦也没做。
等她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外头夕霞漫天,格外好看。
她感觉自己的风寒好似痊愈了,不再像刚重生回来时的昏昏沉沉、浑身酸痛,现下她头脑清楚,手脚活动自如,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在床榻上赖了好一会儿才起床。
从前在宫里做女官时,每日晨昏的时辰都是有定数的,绝对不能懒床晚起,以免误了差事。
即便是不当值的时候,她也得和平常一样早起梳洗,不然,若是叫上头的管教姑姑知道了,定然要责备她懒怠的。
像而今这样,松散自在地,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休息,于她而言,已是很久违的体验了。
门帘子撩动的声音响起,阿月眉眼带笑地走进屋里来,瞧见叶晚棠已经醒了,过来与她说话:
“姑娘醒了?姑娘这一觉睡得香甜,瞧着人气色也好了许多。”
阿月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笑道:
“姑娘先前风寒起烧,每到傍晚都会反反复复地烧起来,这会子,额头只是温热,脸颊也是白里透红的粉嫩,想来风寒快好了。”
“星儿在小厨房里熬了药,姑娘今晚再吃一剂,等明儿早上瞧瞧,若是好好的,这场风寒才就算全好了!”
叶晚棠笑意绵绵:“是啊,幸好风寒要退下去了,不然只怕要误了明儿去跟孙嬷嬷学规矩的事儿。”
阿月笑一声,道:“今儿下午,醉绿居里可闹开了。”
“晌午三姑娘去了蓝山院,足足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三姑娘出来的时候满脸泪痕,一路抹着眼泪回醉绿居,然后就在院子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砸东西不说,还把她身边的怜无给打了。”
叶晚棠抬眸:“怜无?怜无可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自小便在身边伺候的。”
若不会犯了极大的错处,怎至于要拿贴身丫鬟打骂出气的?
阿月道:“正是。三姑娘在院子里大发雷霆,瞧见的人不少,奴婢前去打听了一番,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怜无羞愤难当,差点跳井呢!还好给拦住了。”
叶晚棠亦是十分惊讶:“要打要骂,总得有罪名吧?据我所知,怜无跟在她身边一直衷心,怎得今儿蕊姐儿对她这般不留情面。”
阿月道:“听说,还是为着选秀的事儿,太太把三姑娘叫过去训话,气头上说了一句‘便是换了她身边的丫鬟去选秀,也比她的赢面大’。”
“因着这句话,三姑娘便把在太太那儿受的气全都撒在了怜无身上,骂得可难听了。”
叶晚棠抿抿嘴角,原来,竟还是为了选秀。
这叶晴蕊好似有些魔怔了,与自己争也就罢了,怜无是个丫鬟,绝无参与选秀的可能,太太那话也不过是气话,却仍旧叫叶晚棠气得仪态尽失。
按道理讲,即便叶晴蕊的八字和签文与选秀实在不合宜,那也没什么,天底下去参加选秀的秀女这么多,能够中选的本就凤毛麟角。
若人人都如她这般,那那些落选的秀女就还都不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