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徒儿,到哪儿啦这是。”小道牵羊羊驮人,老道一醉到天明。
“师父,再走两个时辰差不多就到了。”小道士一手牵羊一手啃饼,“咱们去赤焰川干嘛去啊。”
“哎别问,问就是天机不可泄露。这赤焰川呐,以前可不叫赤焰川,叫啥来着,碧涟阁,哦对,碧涟阁,相传是一条河鲤修炼得道在川中移山为址开宗立派而由此得名,想当时在这百里大川也是响当当的大门大派。”老道故作感慨态,恍若亲身体会一般。
“那怎么改名赤焰川啦,不是河吗,跟赤焰什么关系。”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那就牵扯到上古隐秘了,总的来说就是天降刑罚,无尽赤焰倒灌大川,焰火经年不灭,把整条河的水都烧干了,如今只留下烧的黢黑的河道和散布四处的火种随风起舞。”
“那得多大的火才能把这么大条河给烧没咯。”
“很大很大。”
“很大是多大。”
“很大的大。”小道士把吃一半的饼扔了。
赤焰川,入眼是一条百里宽的河道,已经被火焰烧的干枯开裂,黢黑死寂,道中火种四散,虽是火种,也是相较河道而言,火势旺者,火光直顶的岸边人脸颊滚烫,可见当年那百里业火焚尽大川,吞噬生灵皆涂炭的灭世惨象,可纵使在赤焰川中稍有不慎便会化为灰烬,但因此地火灵鼎盛,此间属火修行者修行大有裨益,再有川中常有火属灵宝仙物传说,来往者络绎不绝,在此绝地亦有欣欣向荣之貌。
离火宗,开派祖师杨参雄于赤焰燃川后千年后火势大减入川,得泼天机缘在此开宗立派,门下弟子皆为火属,控炎抱焰一绝,离火宗扎根赤焰川数千年,乃赤焰川第一大派,对赤焰川了解甚深,大多深藏不露,不与外人道。
“师父,咱们怎么过去,淌过去。”
“徒儿好气魄,此间有凡火,亦有不凡火,指不定就从哪一处钻出来,那是沾之粘骨,不死不灭,纵是肋生双翅也有那专烧识海之火如跗骨之蛆追之,似乎是其大补之物,你大可一试。”老道拍了拍小道,甚是赞赏。
“来赤焰川摆渡就得找离火宗啊,这不人尽皆知吗,离火宗光一年渡河的收成都吓死人。”
旁边有人看着这俩跟乡巴佬似的还牵着一头羊忍不住调侃道,小道士见露了怯,转头望天装没听见,老道一旁落井下石,说我这徒弟确实没见过世面。
“唉,纵有离火舟相随,凡夫俗子莫争渡,像我这等不可修行的一阶布衣怕是这辈子都要困在这川南总无出头之日了。”那人莫名惆怅,因赤焰川之故,非修行者上舟也须人护其周全,非富贵者不能行,然川南之凡人无法北上,南下又皆是十万大山荒莽之地,受困于一隅,贫苦愚昧,深受其害。
“世人皆慕成仙修道,凡人如蜉蝣来去匆匆,我也想看看这川北光景如何啊。”那人像是把师徒二人当成了凡人,喃喃自道。
“这般年纪便暮气沉沉,可不是个好兆头啊。”老道看着这个书生模样的年轻后生打趣道,“求长生得长生,得长生求永生,得永生求速死,作一阶凡人朝生夕往,在轮回中茫然往返也是一种福分。”老道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让后生不知所谓,“长生有什么不好,自古谁人不畏亡。”
“师父,他意思是你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小道士像是找到了反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