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许缘毕竟是幕都楼的二师兄,他若是死在了寒关,难免会有人怀疑到魏明城的身上,虽然魏明城犯不着和一个小辈大动干戈,但到底还是会有影响。
更何况,魏明城一定回来找他说事,想想就觉得麻烦。
但更为重要的是,幕都楼会如何,会不会派人来。
直到莫别辞给了他当头一个棒槌。
“告诉你两个消息。”
一帮情况下啊,若是两个消息,那必定是有一个好,有一个坏,笛安不想陪他周旋,连忙抬手示意他停嘴。
“我先听好的。”
“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莫别辞刚想问他想先听哪个,就被迫转语。
“废话少说。”
“行,好消息是,你担心的是不会发生,幕都楼的人绝对不会找你算账。”
“为什么?”
“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因为幕都楼已经被灭门了。”
笛安猛着抬眼看着他,有些震惊。
“把他灭门的,你猜是谁?”
“谁?”
“不知道啊。”
笛安使劲攥了攥手中的茶杯,他用性命发誓,若不是他有教养,这茶杯子已经摔莫别辞头上了。
他嘴角使劲一抽,猛吸了一口气,冷静了,语气却又很冲道:“我还以为,都这种时候了,你会担心担心你的好兄弟,没想到你还有闲工夫说笑。”
莫别辞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愁虑所替代。
眼神暗了暗,道:“人活着,总要找点乐子嘛。”
“更何况,我若是找得到,还用来寒关吗?魏家军的人,吃人。”
笛安抬眸与他对视,气氛有些紧张,又有些微妙。
桌上茶具有些挣扎微动,大概是两人内力作祟。
突然间,莫别辞开怀一笑,桌上的动静这才戛然而止。
他不见外的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茶,仰头一口气喝下。
定了定神。
笛安就这么看着他,他得承认,他跟本搞不懂莫别辞的脑回路。
最终他只能找到一个词来形容莫别辞。
“你有病。”
“是啊,没病,我就不是莫别辞了。”
莫别辞邪魅一笑。不下雪的寒关又有一番别样的韵味,光就恰好打在他的左侧脸上。
而另一边则处于黑暗。
笛安卸了气,他此时已无心喝茶。
“我这没调符。”
“我知道。”
莫别辞回答的干脆,没一点犹豫。
他又道:“若是有,你就不敢让我了进你家了。”
笛安盯了他一会,轻轻笑着,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
“你怕死啊,或者说,你怕她死。”
莫别辞适当着将目光移向门外的笛情。
他们的位置恰巧相对,莫别辞只要稍稍偏视,就能与笛情对视。巧的是,笛情就站在门外,笔直的站着。
她也在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莫别辞知道,笛情虽是女子,却也不是什么善类。
笛情向他微微颔首,莫别辞也笑了一下,算是对她的回应。
笛安终于没了笑容,怒意道:“你想做什么!”
“简单,留意点魏明城。还有,帮我找个人。”
找人,找的是什么人,笛安清楚,莫别辞更是清楚。
笛安松了一口气,却又紧张了起来道:“我不知道他在哪。”
“那就盯着魏明城。”
其实莫别辞本就不指望笛安知道白不染在哪。他又不傻,连莫唸厌和朱颜改都不曾知,一个小小的笛安又怎会知道呢?
他从不抱有什么希望。
笛安提醒道:“听说半留人轩来了个人,我倒是觉得你有必要回去看看。”
“总不会是不染。”
“的确不是,不过这个人你也认识,因为他也在找白莲。”
莫别辞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花扬风?”
“是他。如何,惊喜吗?”
莫别辞也看着他,怼着:“那我也给笛公子提个醒,这寒关啊,不会太平太久了。”
笛安怒意了然,道:“情儿!送客!”
莫别辞缓缓撑着桌子站起,坦然相笑,再次向他行了一礼。
随着笛情离开,走到门口,又回身冲着笛安喊道:“笛公子,记得派人去收一下许缘啊!”
笛安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登徒子!喊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他人听不到吗?!
出了笛府,笛情问了他一句。
“莫公子,情儿有一处疑虑,还望莫公子能为情儿解答。”
莫别辞倒也不介怀,道:“你说。”
笛情正了正身子,质问道:“我知,花扬风与白不染称得上兄弟,也知他们视红颜为长兄。”
“那莫公子又算什么?”
莫别辞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没有下话,笛情淡淡一笑,朝他行了一礼。
“莫公子,回去吧。”
回你该回的地方,你找不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