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明修性子惯是怯懦,最先受不了这诡谲的氛围,小声呜咽起来:“这是何故?这昆仑学宫还能闹鬼了不成!早说了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非得让我来,呜!”
孙齐最是见不得胥明修这般,咬牙切齿的道:“胥明修,把你那破嗓子给我收住了,你堂堂七尺男儿,遇事便老是这般哭哭啼啼的么?来学宫这么久了,你是半点长进也无!等着我把烛火点上,你别哭了!”孙齐一边骂着,一边从枕下摸出火折子,颤颤巍巍的点上了。
烛火跳跃,火光晦暗但也能瞧清屋内的大致轮廓,所有人不约而同撑着床坐起,都仔细去数,一,二,三,四,五,六。真真切切的是六个人,再数那呼吸声,又是六道了。
楚萧心道,奇也怪哉,刚才所有人分明都数出了七道呼吸声,这事半分没有假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众人后背都有些发凉。
“齐哥,”胥明修拉着孙齐的袖子,“现在现在怎么办?咱们”
“这小小一间青砖瓦房,一眼便能望尽的四壁,莫非还能藏得下第七个人不成?没出息!”孙齐说着用力打了一下胥明修的头,“长进点,一道呼吸声就能把你吓成这般模样,有的人装神弄鬼别被我逮住了!”言罢,孙齐蔑了巩华容一眼,冷哼了一声。
方才在黑暗中乱了阵脚,点燃蜡烛之后,孙齐才惊觉多的那道呼吸声不正是从巩华容的床位传来的,这厮多半是还了欠自己钱,消减了钱财心里不甘,平日里这小小的一间瓦房怎么住得下这样一尊大神,今儿个反而在宿舍里歇下搅得大家不得安睡,平白让楚兄和原兄看了学宫的笑话,真是小肚鸡肠,顽劣至极。
楚萧和原鸿远隔孙齐有些距离,灯光又晦暗,看不清人的脸色,但听着孙齐的话,心中便是了然,那呼吸声多半是有人在作怪了,加之孙齐话中语气又是严厉的呵斥,一时气氛便有些尴尬。
原鸿远似是实在困得不行,打了个呵欠:“咱还是快些睡了吧,这一天都在马背上颠簸,让人困倦的不得了。”
楚萧一言不发,倒头躺在床上,顺手一拉被子盖住头顶遮挡住了烛火曳曳。
孙齐应了一声,吹灭了烛火,室内又一次陷入黑暗,屋外传来一阵阵蛙鸣。
“呜呜呜呜”胥明修又小声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