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卡诺眯着眼凝神望去,远远的,他看到在兽人的狼骑兵的阵列前,那一排排踉踉跄跄前进的身影。
他能被范德蒙选入斥候小队,目力极佳。
“那是……我们的子民?”
卡诺喃喃一声,一个激灵:“队长,队长!你看!”
天色越来越亮,猩红的月光渐渐淡去,远处的队伍越来越近。
不仅是卡诺,只要是站在城头上的人都能看到,有接近三百余人的男女老少,正被兽人驱赶着向白熊城涌来。
这些人大多穿着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衣不蔽体;但走在最前面,也有几个穿着一身锦缎。
哭声、连片的哭声已传至城头,混杂着惨叫、哀嚎、咒骂,哀惨至极。
阿撒兹勒转过头,身后跟随着的骑士。
“你们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这是哪里来的人?”
佩戴着面甲的骑士没有回答,露出的一双眼睛挣扎着看向远处。
他手中握紧的骑枪又攥紧了几分。
恍惚之中,天光像在突然间大亮。
城下响起了喊话声。
那是个被驱赶着的人里,少数几个穿着锦缎的人之一,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惶恐害怕。
“开城门啊!我是温迪戈!……兽人们说不开城门就屠光所有人……开城门救救我,救救大家吧,你们打不过兽人的……不要激怒他们……啊!”
这人边走边喊,喊着喊着,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摔在了陷马沟里。
那道陷马沟挖在离城墙一箭之地,里面插满了竹刺,本是用来防备兽人狼骑直接冲击城门的,此时却被兽人驱赶着三四十个被俘虏的农民栽了进去。
削得尖锐的竹矛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啊!啊……”
“爸!爸!!”
“儿子!!”
哭爹喊娘的恸哭声震天。
有的人胸膛连同肚子都被刺穿,内脏洒落一地,但还没有死,低低地呻吟着:
“嗬……嗬……”
天地间全是这样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雷纳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兽人已在勒令那些俘虏填埋沟壑,弓手想要射杀他们,但又于心不忍,一时间竟呆呆地愣在那里。
“放箭!”
下一刻,阿撒兹勒大喝道。
他并非内心没有挣扎,只是这种时候,已不容他有太多的犹豫。
城头上没有马上放箭,那些弓箭手们看了看陷马沟,看了看阿撒兹勒,又看了看阿撒兹勒身后的骑士。
“放箭!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
阿撒兹勒抢过一张弓,亲手向陷马沟里放了一箭。
城头上的箭雨终于落下。
这个世界的人们,用的大多是传统弓,射程不远。这些箭头上或淬了金汁、或淬了毒,却只能射到这些俘虏。
陷马沟里又是一阵惨叫,渐渐没了声息。
兽人没有给幸存者时间恸哭,而是驱赶着他们尽快填沟。
不时又是几声惨叫,城下的人们若是填沟的动作稍慢,监军的兽人就是一刀劈下;这些俘虏若是稍敢更靠前,城头上又是箭矢袭下。
嚎哭声至从响起就几乎没停下过。
“别放箭啊!别放箭……”
这纯粹是一场对情绪的煎熬。
在这些俘虏的后面,兽人纷纷向两边退去,投石车被缓缓地运上来……
…
“你看清楚了,你们说人都迁回来了,这些人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