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城内,表面一片宁静。
但其底下,不知埋藏着多少波涛汹涌。
阿撒兹勒已经令人实行了坚壁清野的任务。由范德蒙亲自带队在白熊城外内搜寻。不管是已经成熟的作物、还是还未成熟的那些,全部都要割下来运回城内,带不走的就只能放一把火烧掉。
另外,他还驱赶那些还没有被战火波及到、也没有被抓走的农奴来到白熊城内。此举让白熊城外方圆十里,几乎成为一片白地。
这是必要的措施。因为在这种时代的攻城战中,除了最喜欢玩一套“就粮于敌”,还喜欢玩“蚁附”。就是驱使无辜的敌国百姓,用来消耗城池守军的箭矢和火油,甚至这种方式被驱赶起来的百姓,还被取名为“箭头饲料”。更有甚者,是会将活人推入锅中,活活练成尸油用于攻城的!
阿撒兹勒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情况如何,但如果想打持久战,他不得不将敌方想到最坏。毕竟,不能将希望寄托于敌人的仁慈。
此外,城墙被得到加固。那些被驱赶回来的农奴,是最好的修筑城墙的劳动力。那些从商人嘴里抠出来的粮食,一部分被阿撒兹勒拿去作为那些农奴工作加固城墙的口粮,一部分用于平定城内粮价,剩下的才屯起来作为战时储备。
在莱特的帮助下,这样雷厉风行的举动稳定了城内普通民众的情绪——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大家都能受益,只有那些商人在背地里恨不得喝阿撒兹勒的血,吃阿撒兹勒的肉。
就在阿撒兹勒积极备战时,丹持所率领的兽人狼骑兵,也在迅速朝着白熊城靠近……
…
白熊城外十里。
疾疾的嘶吼声与呼喝声不停响着,兽人们正骑着高大的座狼,朝西边奔去。
突然,
“嗷——”
一匹座狼哀鸣着,轰然摔进一道陷马沟内!
狼背上的兽人原本正警惕地盯着远处树丛内的人类斥候,突然随着座狼一同落下。
他尚没反应过来,身上已是一阵剧痛。
“噗!”
一根削尖的竹竿从他的大腿直接刺穿上去,刺破了他的内脏,径直从背脊透出。
血滴在竹筒里凝结成珠,并不能浸透那白色的竹壁,一滴滴洒开。
“啊!”
惨叫声极为瘆人。
下一刻,轰然又是一匹收不住冲势的座狼摔下来,将这兽人砸死在陷马沟里……
“停!”
后方的兽人连忙控制住座狼,停在这陷马沟前,在抬头看去,原本在丛林中的人类斥候已经蹿地没了踪迹。
“……”
“算了,既然人类已经发现我们了,不用再遮掩行踪,加快行军!”
…
…
阿撒兹勒站在城楼上,看到有一个身影在远处的高山上挥动着一面红色的旗帜……
“准备吧,兽人明天应该会攻城。”
阿撒兹勒松了口气,对旁边的范德蒙道。
确实是松了口气,能得知兽人具体的动向,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相信很多朋友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一件自己担心的事情没发生之前,一直都是心惊胆战,但是这件事发生后,不管是好是坏,都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阿撒兹勒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攻城了。”范德蒙喃喃了一声,“这白熊城,能守到大公来的那一天吗?”
别人不知道,但范德蒙的心里完全清楚——自己这些人,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援军。西境大公的援兵将至,只不过是用来稳定白熊城局势的谎言而已。
希望陛下能早点放大公回来……也希望大公能来得及吧……
阿撒兹勒转头对范德蒙道:“信得过我的话,明天我来守正面。”
范德蒙转过头看着他,没有马上回答。
夕阳从西边照过来,把两个人的影子在城头拖得很长。
两人这几日都很辛苦,但阿撒兹勒多是在掌控大局,远没有范德蒙那般憔悴。原本蓝灰色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头发乱糟糟的,再加上青色的胡茬。要不是身上纹着兰波顿家族的盔甲,没人会以为他是一位高贵的骑士。
“好吧……我答应就是了……”
…
而在兽人攻城的前夜,许多人的命运也在悄然变幻……
“兽人要攻来了!父亲,那个阿撒兹勒靠谱吗?”
白熊城的一处豪宅内,一个棕发青年慌慌张张地闯入父亲的书房。书房之中,一套老旧的骑士盔甲被摆放在最醒目处。
“大呼小叫的不像话!”老约翰教训了儿子一句,“我怎么教你的!我们之前也算是坎瑞尔的贵族,你要有贵族的涵养!”
可是,他放在书桌上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父亲,上次那温迪戈放兽人入城,我们不也没事,何苦要和他们对着干呢?”青年愤愤不平道:“那个阿撒兹勒还收走了我们家那么多粮食!对,还要怪那个该死的莱特!”
“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