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了一眼绷紧唇让自己保留一丝意识的花雪,他知道她能听到就是没有气力反驳。
依照花雪的脾气,这些跳梁小丑都这样光明正大地把她视为掌中物,估计她定然要拔刀相向,又或者哨声号令群狼。
赵承郢轻笑,他那点星星点点的笑落在戎狄胡须眼里,就是自己被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给轻视了,这让他以后如何当地头蛇?
“不知好歹,你们给我上,别伤着那娘们的脸蛋了。”戎狄胡须咽了一口唾沫地拉高眼皮地看花雪。
这让赵承郢心中尤为不爽,怀里的女子他娶定了,娶了她可以拿到执掌狼群的法子,身边也能有个令他放心的女子,可是他的人,被这样一群人当着面窥探了。
他勾唇,嘴角牵扯起来的似笑非笑只是一瞬间,赵承郢的动作利索迅速到让所有人差点咬断舌头。
只是眨眼间,戎狄胡须的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匕首,正是刚才他用来吓唬人的那一把。
赵承郢单手拦住花雪的腰,花雪整个人成花瓣似坠非坠的拱桥形,但她很稳没有任何征兆可能摔下去。
“谁让你们来的?”赵承郢手中的匕首压近戎狄胡须红红胖胖的脖子,冷声逼问。
声音冷的干脆彻底,已经带着不动声色的警告。
戎狄胡须一动不敢动,他斜拔着脖子,唾沫都不敢吞,纸老虎一瞬间只成了一堆灰烬,他如实招供:“甜河巷子的王家索饼店老板指使我干的。”
有赵承郢在这里镇场子,老板娘稍微找回了一点底气不去害怕这些市井无赖,她强打起精神,“王老板为什么让你们这么做?”
命在别人手上,平时都不敢抬头正眼瞧自己的张婆娘都敢踩在自己头上来了,戎狄胡须稍微走神,冰凉的刀锋就猝不及防地压在他脖子上。
戎狄胡须都想跪下来求他放过自己了,他害怕地回答:“半个月前,有一个客人在他店里闲聊时说起,吃索饼还是得去张妈妈食店,王老板以为这是你故意让人去砸他场子的,从那开始,他店里的食客就少了一半,他记恨你,想让我们给你们的水井里下蒙汗药,到时候再揭发说你们的食材过期,想这样报复你。”
赵承郢鹰眼一般的锐利盯着这人,只刹那,他手中的刀一松丢回他手中,薄唇吐字:“滚。”
戎狄胡须抬手摸了摸脖子,斜拔着脖子有一段时间了,这是个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不是自己的脖子了,他抹了许久,确认没有流血才夹起尾巴退缩。
他一出门,刚才那些大气逗不敢出的小弟就叫嚣着,“大哥,他就一个人,我们有一群,完全不用怕他,他都欺负到您头上来了,我们兄弟几个一定要揍的他满地找牙。”
刚从鬼门关虚惊一场回来的戎狄胡须抬手狠狠打在身旁小弟的手上,教训道:“事后马后炮有什么用,刚才也没见你们出面帮着大哥,你们这群没用的饭桶。”
戎狄胡须一骂,其他人心有戚戚地想,他们在这个小镇子里没见过世面,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哪小子出手不凡,而且是一张生面孔,举手投足之间都显示出能秒杀他们的新号,他们这群只敢欺负老弱病残的人哪敢招惹,那不是找死吗?
谁会嫌命长,被打的小弟眼神在地上乱飘地打算着,突然他看到一双金靴,没镶金镶玉,但价值不菲。
有钱人,他们的目光从面前来人的脚底缓缓地往上移,越往上看越是惊讶地睁大眼睛,又是从外地来的。
正打算着如果对方弱势就把他们洗劫一空,等看到来人有一二十个,个个面相不好惹后,这些欺软怕硬的无赖个个缩缩脖子,惹不起的角色。
“几位大爷,你们这是?”戎狄胡须一脸讨好谄媚地看着面色冷的跟黑白无常似的大爷,连声音都下意识地放好听。
走在少年的男子面庞冷硬,一看就是个心肠冰冷的人,他出声,十分不客气,目的明确,“十七八年纪的白衣男子在哪?”
居然是来找刚才那位不好惹的小子,戎狄胡须眼珠子一溜,这几位爷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的,说不定能帮自己出口气,他笑的猥-琐又讨好,指着不远处的巷子入口,“他在前面那条巷子直走到第二个岔道口,左拐第一家张妈妈食店。”
戎狄胡须搓搓手,“几位爷,要不要我给你们带路。”
这几个人压根就没赏市井无赖们多一个眼神,脚下有力无声且整齐地朝着目的地而去。
戎狄胡须观望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我看那小子八成是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