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花雪眉头打褶地环视四周,她怎么总感觉走了一圈走回来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环玉跑上来,“姑娘,您等等我,您怎么走了半天的路都不带喘的啊?”
花雪歪头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标志性建筑,嘴里念叨出名字,“相国寺?”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环玉一拍脑门,她迷糊地抱歉,“姑娘,您看看我起的太早竟然一时间带翻了路,我想起来甜水巷怎么走了,我带您去。”
花雪侧头看着还喘着-气的环玉,发出真诚的疑问,“你还是歇下来喝口水再带路罢。”
“姑娘,您可真好,前面有家店卖凉水,可甜了,我们进去歇息一会罢。”环玉看得出来花雪是个心里良善的正派人,这心里也没了那么多的压力。
汴京的东西五花八门,花雪尝了一口环玉鼎力推荐的草冰雪凉水,是很甜。
环玉瞧花雪喝了一口又舀了一勺,凑过来问:“姑娘,是不是很甜?”
花雪点头,眼前的环玉目光已经放到了她的身后,她抬手指着不远处,“那不是咋们王爷吗?”
花雪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相国寺门口正面对面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身穿月白长袍,女的则精心挑选了一身桃花云雾烟罗衫,那女子容貌昳丽,含羞带露地微颔着头。
“那女子是谁啊?”从花雪的视线看过去,能看到那女子花容月貌的半张脸,她正眸中含水三句抬头望月两言低头顾尘地和赵承郢说话。
环玉只比花雪先来府上十天,不过她之前曾经见过江宝筝,“江丞相的大姑娘。”
说到这里,环玉又压低声音提醒花雪,“姑娘,有句实话我得和您说,这位江大姑娘打小就是王爷的跟屁虫,听说江家去年就在为她相看人家,不过她都一一拒绝了,汴京的人都说,她是在等我们王爷打胜仗回来呢。”
花雪喝着凉水,睁着澄澈的眼睛看着环玉一脸危机地讲述此事,她反应淡淡地“哦”了一声。
“走罢,接着找人去。”花雪的反应让环玉有种突然从高处摔下来的感受。
绕进另一条路时,花雪余光扫视了不远处的两人一眼,只这一眼,花雪便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
“抱歉。”花雪皱了一下眉头,先入眼帘的事一双乌金云根靴,花雪径直抬头去看人脸,见到的是一张风光月霁的脸,他白皙的手执扇,嘴角轻勾着,声音朗朗,“姑娘没事罢?”
花雪摇摇头,旁边的环玉膝盖一弯地跪下,“蔺王恕罪。”
蔺王?好像是当今的三皇子,也就是赵承郢的兄长,不过他看着更为通情达理。
“起来罢。”蔺王没有责怪花雪冲撞了她,他那似是良善的眼睛平静地打量着花雪,这样容貌身材的女子,他一抓一大把,看来他那个五皇弟眼光不过如此。
花雪拉起环玉绕道离开,赵承栩饶有兴趣地目送花雪,嘴里喃喃道:“花雪?”
身后的长随小厮讨好地跟上来,伏低腰,“王爷,您要是看上那姑娘,小的这就是把她绑来。”这不要命的小厮还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地嘿嘿一笑。
赵承栩突然冷下脸,他阴郁地笑,“绑来?”
“是是是。”那名小厮嘿嘿地点头,只是他话音还没吐个干净,赵承栩抬手捏住他的肩膀,电光火石之间听到咔擦一声,这小厮一只胳膊已经废了,他还在痛苦着一张脸求饶。
“把他舌头割了。”赵承栩接过下人双手捧着的手帕,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碰过那小厮肩膀的地方,随后随意一扔手帕。
走了一上午的路,终于到了甜水巷,不过这甜水巷错综复杂,里面的路弯弯绕绕能走出上百种花样。
环玉呼了一口气,她这回打包票保证:“姑娘,你再信我一回,这次我绝不会再带错路。”
“环玉,这已近午时我们要是再在这里瞎耽误功夫,这午食你还想不想吃了。”花雪可不想在这里绕到天黑。
环玉认为甚有道理,她主动去问了一户人家,“姑娘,打听到了,甜水巷只有一户人家姓花,就在前面第二个入口最里面一户。”
花雪终于来到了极有可能是花姨家人的地方,她抬头看着院门,木门上缠绕着些许蜘蛛网。
“咳咳咳”,有几声混浊不由力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