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穿着老款式棉袄，戴着不是灰的黑的就是大红色帽子的老人们从俱乐部的门后走出，抱着提着各种各样的乐器。

每个老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朝气，不是假装出来的皱纹满面的笑容，是一种让别人看了都不好意思叫他们老人家的笑容。

手里的乐器和这种笑容冲淡了他们脸上的皱纹。

似乎每个人都是即将涅槃重生的老凤凰。

…

唐浮生和李记梦站在大巴车的门口，数着进门的老人，上午开始的宣传，下午这些老人们就带着乐器和一脸兴奋的表情上了这辆专车，边聊边笑不亦乐乎。

“真是……我从没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生活的老人家。”唐浮生喃喃自语，但却被身边的李记梦听见了。

李记梦自嘲地笑了起来，“是我们老了，都没人家有志气有朝气，还有别叫人家老人了，我们以后叫他们‘老凤凰’！”

唐浮生的古板脸上划过一丝笑容和敬意，

“好，就叫老凤凰。”

所有的老人都上了大巴车，唐浮生所要求的九种乐器都有擅长的演奏手，乐团的人在三四十年前都是演奏的一把好手了，根本不用担心乐曲质量的问题。

“不对啊……那个……怎么只来了二十个人？”唐浮生眉头一下子紧锁，“必须要二十一个人才能演奏，九种乐器一种也不能缺！”

唐浮生这里说的九种乐器是：

编钟、唢呐、笛子、箫、琵琶、筝、二胡、鼓、笙。

唐浮生清了清嗓子，“老凤凰们！你们共有二十一位乐团，可是上了这辆巴士的只有二十人，那缺席的一位是？”

沈大姨在后排三两个大妈的集群中探出头来，“是那个陈姐莫来啊！陈姐前些日子感冒了身体不舒服。”

唐浮生心里咯噔一下，担忧地问道，“那么陈大姨本来擅长的乐器是？”

“唢呐！”沈大姨回答。

李记梦看了唐浮生一眼，后者默默点头。

“各位老凤凰们！鄙人也是演奏唢呐的一把好手，虽说吹唢呐的年岁不比陈大姨久，但若老凤凰们不嫌弃，我就和各位一起上场，代替陈大姨演奏！”

李记梦在一旁补充，“将来出了电影，我们会把每一位老凤凰乐团的成员名字都打在大屏幕上，各位并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们包下电影院来，邀请二十一位老凤凰都去好好看一场自己演的电影！”

“好！”孔叔抱紧装着二胡的旧木盒子，大声喝彩。

…

一片欢快的笑声中，巴士出了小区，驶向遥远的煊朴监测学院。

李记梦在唐浮生旁边落座，“没想到你这么快接受了‘老凤凰’这个称呼，还和他们一起上场，有长进啊。”

面对李记梦用长辈语气的夸赞，唐浮生有些想笑，但是用熟练的严肃和古板脸压了下去，

“他们真的很年轻，很让我感动，包括拍电影这个主意，虽说对于学院来讲不算简单，但既然答应了二十一位老凤凰，我们就要做到。”

他们真的很年轻……李记梦怅然，想着这句话。是啊，真的真的很年轻，和他们在一起相处就像时光倒流了五十年一样。

“又是那存活的。我曾死过，现在又活了，直活到永永远远，并且拿着死亡和冥界的钥匙。”——李记梦想起了《圣经》中《启示录》的这句话。

也许那些老凤凰会永永远远地活着，对死亡和衰老不屑一顾。

…

“没错，即使这部《除夕行动》仅仅是为了二十一位老凤凰拍摄的，我们也要把接近三个小时的电影搬上今年春节贺岁电影的名单里！”

“经费的问题，我和张逆羽去软磨硬泡吧。”李记梦又冷不丁地补充道，“关键是要在除夕那一夜战斗之后的大年初一搬出这一部电影，那只能是实录，就是把协会和‘夕’的战斗拍下来。”

听到李记梦的话，唐浮生陷入了沉思。

本身就是要把神话生物的事情对普通民众保密，这下倒好，要拍出电影来令全国观众都知道神话生物的事情。

“再真实的事情都可以捏造成虚构的，协会有这个能力。”唐浮生吞了口口水，淡淡说道，

“虽然血和战斗是真的，但是电影可以做成假的。”

“而且越假越好，就像《2012》那样，电影做得很夸张，但是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于是那些人就再也不信任玛雅人的预言了。”

李记梦有些踌躇，试探性地发问，“那么……要用Ω10004‘曼德拉篡改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