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戎为将贵在稳重,行军作战偏向保守,这让马戎在朝中形成进攻不足守城有余的名声,当初马戎还在是河南校尉的时候,每次主动出击楚军都惨遭败绩,后来石城都督冀州、并州、豫州兵马时,因为多次败绩将马戎而被贬谪成为延津守将,结果马戎驻守延津半年,未能让楚军前进半步,为汉军集结兵马粮草留出充足宝贵的时间,临时经略李儒在之后恢复了马戎的官职,在平乱之后,李儒更是举荐马戎,提升马戎做了京兆校尉,成为马戎官职高升的贵人。
从这一点来看石城的举动意在让稳重的马将军镇住渔阳,也约束一下躁动的石勒,这样即便石勒有所失误,也不至于出大纰漏,承担领导责任。
可石城没有再继续细想,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一向作战稳重保守的老将,竟然一改往日作战风格。
等石城率领大军离开后,马戎并没有将军队集结在一处,让诸将听从自己的号令。
下令让石勒率领前锋军,以及弓弩手五百,骑兵五百屯军滦城,即渔阳最北端要塞,蔡远道率步军两千屯军于平谷、董斌率步军两千,骑兵五百屯军于潮白河西岸,自己领其余兵马驻军渔阳。马戎一面令各军就地修整城防,赋予所有将领便宜行事之权,若匈奴兵至,立即派人禀报;一面告诫不可轻敌,若敌众我寡可据险防备,实在难以抵挡,再有节制的退回渔阳,别有商议。
起初蔡远道和董斌都对此行动表示反对,认为留守兵马本来就不多,直接进言:“如今渔阳郡各地残破,随时可能面临匈奴犯境,目下来看应当步步为营不能犯险,先集中军力完善渔阳城防,再伺机由近及远徐图恢复渔阳防守。”
马戎解释道:“依靠坚城防守,虽然于目下似乎有利,但匈奴南下并无定数,仅仅依靠渔阳一城,如何防备匈奴给予牵制,岂不是纵容匈奴劫掠他出?何况渔阳郡内各地城池皆有破损,岂是轻易修好的?故应当先趁匈奴还未南下,抢占险地,慢慢将这险要地界的城防修复,哪怕匈奴骑兵会蜂拥而至,但终究没有攻城器械,只要细心防守险要之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渔阳必然无忧。绕开险要直接进入渔阳腹地,这要看匈奴有没有这胆子,进来容易回去难,尔等回军夹击,或攻其后翼,匈奴岂有不败之理?”
这也是一番道理,可蔡远道和董斌还是觉得目下兵力单薄,分兵据守压力太大。结果石勒表示赞同马戎:“这匈奴来否尚无确切消息,如果一味坚守渔阳城,倘若匈奴不来,岂不延误恢复其他要地的时间?末将赞同马将军意见。”蔡远道一看石勒赞同,毕竟大将军之子,朝廷新秀,也就不再多言。
可石勒的发言不过是明面上的话语,石勒本来想担任一方主将,再向天下展示一番自己的军略雄才,可父亲偏偏安排了三员比自己官职高的将领,分明就是要压制自己。石勒不理解,自己充当一方主将,明明是给父亲张脸。如果马戎按照以往稳重的性格,自己怎会有出头之日?偏偏这一次马戎竟然甘愿冒险,竟然无意遂了自己的心愿,有独立的领军机会,蔡远道的建议虽然也有道理,可是机会难得,怎能轻易放弃?
石勒到底还是率军走了,蔡远道和董斌也听从了马戎的军令,反正匈奴要来,第一个交锋的就是石勒部队,自己有何担忧的?大不了石勒难以抵挡,自己再率军返回支援呗。而马戎本人,终究是怎么想的呢?匈奴主力又会不会大举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