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欣在外面简单吃了晚饭,然后回到家。她躺在床上,一会儿想董小约母亲的病,一会儿想秦勉岳父的病,很为董小约不平。
两个与秦勉有亲密关系的女人,如此碰巧,她们的长辈几乎同一时间得了重病。但秦勉的岳父能得到他的悉心照顾,董小约因为与秦勉的关系见不得阳光,只能一个人抗。
如果董小约不是她的闺铁,童欣一定认为第三者有此下场是活该,是上天的惩罚。但是,看到董小约的憔悴,童欣的心硬不起来,狠不下心来责怪她,那只能怪那个罪魁祸首,怪那个臭男人。
起码要让他知道董小约受的苦!想到这儿,童欣决定给秦勉打电话,将董小约母亲生病的事告诉他,看他怎么办!
童欣看了下时间,晚上9点多了。平时,董小约为了保护秦勉,从来不在晚上和他联系。童欣不管这一套,她给秦勉先发了一条微信:方便电话吗?
过了片刻,童欣手机响了,是秦勉的电话。她接起来,开门见山地将董小约母亲生病的事告诉了他。
秦勉很意外,问:“真的?严重吗?”
“骨折!住院了!你说严重不严重?”童欣没好气地说,“小约打心里把你当成她的男人!可你为她做了什么呢?”
“她没告诉我……”
“说明你不关心她!如果你心里有她,就不会这么长时间不跟她联系,就应该发现她人瘦了,声音也哑了,就会知道她的母亲骨折了……”
“你说的对!都怨我!我光忙我家这边了,晚上要陪床,白天上班,这段时间正好单位挺忙的……”
“好了,我不听你的借口!也不听你的解释!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童欣嘴上这么说,但想起那天看到秦勉时,他十分憔悴的样子,她心里的不平和愤怒消散了许多。
她挂断电话,叹着气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唉,作孽啊!”
秦勉听到童欣挂了电话,既愧疚又无奈。他愧对董小约,她母亲生病住院,家里能依靠的只有她一个。她那么娇弱,真难为她了!
董小约没把母亲生病的事告诉他,肯定是不愿让他跟着着急。秦勉心里不免感慨万千,她对他真好!处处为他着想。相比之下,他做得太差了。
他心情非常沉重,先不说岳父的病让他疲惫不堪,即使没有岳父的手术,他也帮不了她什么。以他和她的关系,他没法去医院帮她照顾母亲。
不过,童欣说的对,他对董小约的确关心不够,刚才想的多是借口。她母亲病了,他虽然不能帮她在病床边照顾老人,但可以多些安慰,多些鼓励,帮她做些外围工作。
此刻,他很想给董小约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安慰安慰她。但时间不合适,刚才给童欣的电话是在卫生间打的,他不能老在里面不出来啊。何况他跟董小约说话与童欣不同,会动感情的,打完之后很难在妻子面前掩饰。
这一夜很难熬,心里担心着董小约的状况,又不能让妻子看出来。觉睡得也不踏实,中间醒了好多次。
第二天早晨吃饭的时候,妻子问秦勉:“看你脸色不好,昨晚没睡好吧?”
秦勉心里一紧,极力掩饰说:“放心吧,我没事的。”
“你最近太累了,被我爸的病折腾的,对不起啊!”
“看你说的!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啊!我们是一家人,别太见外了!”
吃完早饭,秦勉急匆匆地离开了家。一到办公室,马上拨通了董小约的电话,问道:“小约,你母亲住院了?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嗯。”董小约说,“你要照顾家里的病人,够你累的了。我不想让你为我着急。”
董小约的声音仿佛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让秦勉感觉比以前陌生了,让他生出一种她将离自己而去的恐慌。
秦勉心疼地问:“你累坏了吧?好想为你做点什么。”
董小约声音哽咽起来:“嗯,好累!好想靠在你怀里。”
秦勉感到他的小约又回来了,他说:“下班以后我去看你,你在医院吧?”
“我在医院。”董小约说,“不过,你最近挺辛苦的,你先忙家里那头吧,我撑得住。”
“我要看你一眼,心里才能放心。”
和以往一样,董小约拗不过秦勉。等到下班,秦勉先给妻子发微信,说他工作上有事没忙完,需要加会儿班,晚饭在单位吃,等忙完之后再去岳父的病房看看。
随后,他开车赶往董小约母亲住的医院。路上秦勉想,到了医院以后,和她在哪见呢?去她母亲的病房肯定不行。去吃饭吧,不方便抱抱她。像以前去开房吧,更不大合适。现在两人都有病人要照顾,哪有心情亲热啊?
最后,秦勉决定在车里见,先在车里抱一抱,然后一起去吃饭。
秦勉到了医院,找地方停好车,然后给董小约发微信,让她下楼,到停车场。等了一会儿,董小约娇弱的身影出现了,向他的汽车走来。
秦勉从车窗远远地看着她,她是那样的孤单无助!秦勉一阵心酸,赶紧下车,紧走了几步,将迎面而来的小约一把抱在怀里,一动不动地紧紧抱着,仿佛要失去她似的。
董小约几天来紧绷的神经,被秦勉这一抱彻底融化了。她在秦勉的怀里嘤咛一声:“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大劲儿!”
“对不起啊小约,这么大的事让你一个人扛着,一点儿没为你分担……”
董小约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下楼来见秦勉之前,理性告诉她,她不能怪秦勉,但情绪上对秦勉是有怨气的。她没有把母亲住院的消息告诉秦勉,一方面因为秦勉这段时间顾不上她,也不方便陪她;另一方面,她心里也有置气的成分:不需要你帮我!我一个人能行!
因此,刚见到秦勉的时候,董小约的精神和身体有抗拒,但她的抗拒在秦勉的拥抱面前毫无抵抗力。
没有了抗拒,她的委屈和脆弱一下释放出来,断断续续地呢喃着说:“我妈住院,让我觉得特别孤单,特别无助……我知道这不怨你,也知道你不能陪我……但我总是想你,想着你在该多好啊!”
秦勉一直抱着董小约,直到她的抽泣无声无息了,才松开她,心疼地看着她说:“你看,眼泪把你的脸都弄花了。”
“都怪你!”
“没错,怪我!来,我把你弄得流泪,我负责把眼泪舔干净。”
说着,他伸出舌头,做出准备舔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