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娘和田婶抱着我去了城西,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这座城市真的很大。
轿子摇摇晃晃的,使我觉得很不舒服,娘就把轿帘开了个缝,叫早晨的春风吹进来,凉凉的,我打了两个喷嚏。
街上的人穿得花花绿绿的,他们瞧着可真白净,真漂亮,比邻居们也胖多了。
店铺门口的招牌也都光亮光亮的,点心都用彩色的纸包着,在摊位上堆成小山,也不知道谁家会那么有钱,能把这些都买回去。
我小声问娘,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外面怎么这么多人?他们也是天玄城的人吗?为什么和张叔、王伯、田婶他们都不一样?
娘没说话,表情也叫人看不懂。
因为急着出门,起得太早又没吃饭,田婶从包袱里拿了一块饼子,叫我别烦娘了,快吃几口。
我并不觉得饿,倒是被摇晃得有些反胃。所以我推开了田婶的手,却也不再提傻问题了。
轿帘被掀开了,田婶抱着昏昏欲睡的我,和娘一起被撂在了巷子里。两侧的墙高极了,灰蓝色的砖也砌得整整齐齐的,一点也不像我们家,可以从缝隙里瞧见外面的行人。
几丈远的地方有两扇木门,宽宽大大的,木门上面还有个小门,娘走过去叩了两声,门开了。
我问田婶,这是哪,娘干什么去了?
田婶没说话,笑得不好看,转过身去,叫我瞧墙头上落着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