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武馆近日格外热闹。
自从凌清圆从轻云处问出情况后,王三郎再去武馆的时候,索性和那些各军中搜罗出的好手直接对面。
对方一开始也很警惕,不知眼前陌生的凌厉舞者是何人,后来才听禁军中几人说,这是公主亲卫统领王三郎。
双方剑拔弩张的架势瞬间缓解。
“早就听闻王三郎盛名,一直无缘一见,今日也算天缘。”
“不敢当。”
王三郎抱拳道:“在下是晚辈,不敢在真正上过沙场的前辈面前自傲。今日我等既然为同一个目标而来,自当精诚合作。”
有人听了这话疑惑道:“同一个目标?你怎知我们的目标……”
他们是奉圣后旨意暗中行事,无人知晓,这王三郎如何知道他们的目标?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人推他一下,“不必啰嗦,王统领是大公主的人,圣后的旨意大公主知道,那再正常不过了。”
前头说话那人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似的点头。
王三郎点点头,指向场地中间正与人相扑的吐蕃武者,“吐蕃人比武爱好相扑,我中原武者爱好刀剑。虽然中原武者中擅长相扑者也有,恐怕……未必能胜他们。”
“说得不错。”
另有人道:“若要比武,要么双方各选擅长武器比试,要么约定赤手空拳,以打倒为胜,不拘泥相扑的规则。”
余者众人都点头,这样既公正,又不会被吐蕃人牵着鼻子走,最好不过。
只要公正比试,不论是有武器比试还是赤手空拳比试,他们都有信心能胜过吐蕃武者。
王三郎道:“有句话本不该我这个晚辈说,只是公主待我恩重如山,我也曾发誓生死相随。所以为了公主,在下还是想提醒各位,切莫轻敌。”
“你们看。”
他指向场中另一个正与中原武者比试长枪的,“那个人使长枪的本事,与上回军中大比武的魁首小莫参将比,如何?”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见一个中原武者被那吐蕃人挑翻在地,气势凌厉。
被挑翻之人倒地吐血,半天也没爬起来。
众人不由蹙眉。
王三郎说的不错,看来这些吐蕃人不是只擅长相扑的蛮人,其中卧虎藏龙者恐怕不少,由不得他们轻忽。
……
与此同时,凌清圆兴冲冲地进了宫,同王宝簪说这事。
“三郎他可真厉害。”
凌清圆一手捧着茶盏,却顾不上喝茶,兴致勃勃地同王宝簪道:“他还说自己读书少呢,可乍一提出个谏议,竟能和掌朝多年的您想到一处去,您说他是不是很厉害?”
王宝簪撇嘴笑,没接话。
她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自己打小最重视、最精心培养大的女儿,在外头是尊贵无双、光芒万丈的大公主,理政持家样样拿手——
怎么一到王三郎的事上,就瞬间变成迷妹?
她道:“那是当然,大公主身边的亲卫统领,格外信任倚重之人,自然不同凡响。否则哪能得到你的垂青,是不是?”
凌清圆听她话里有所指,不由微微面红。
王宝簪也不好再逗她,只笑道:“你在我跟前这样就罢了,可别在旁人面前这样。”
“我知道。”
凌清圆连忙答应,“在外头我是大公主,代表皇室的颜面,自然不可丢了爹妈的脸。”
王宝簪摇头笑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在王三郎面前可不能这样,别让他觉得你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省得他自傲起来。”
凌清圆顿时一愣。
敢情她妈不是怕她丢了皇室的颜面,是在教她怎么谈恋爱。
她越发面红,“没……没这回事。我同他,只是,只是君臣上下关系罢了。”
王宝簪信她这话。
别看凌清圆小小年纪,人还挺封建保守,明明心里喜欢王三郎,却总遵循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
也就是王宝簪明摆着跟她说过要不要给她和王三郎定亲的话,她才敢在王宝簪面前承认自己确实对王三郎有特殊的感情。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她与王三郎,至今未曾谈及风月,最出格的话,也不过是一句“生死相随”。
她有时也在想,他说生死相随时,是把自己当成她的亲卫,还是别的什么呢?
“妈,你跑题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