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长相忆(2 / 2)

纤竿 白鹮. 2531 字 2022-11-28

远遥有难寻,望穿水滴石。

子衿在何见,河篙觅一梦。

一梦叹须臾,执信无从寄。

走南闯北须记长相忆。

客宿他乡应知故人望。

待到枫秋至,霜叶回怀。”

词风委婉而忧伤,淡雅而隐喻,意向鲜明通透,感情真挚,感染力极强,楼内的看官都陷入了徘徊的沉思。

摆完最后一个舞姿,全场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霍月雯行过礼后,迈着小步不紧不慢地退下了舞台,消失在了人海中。

林宵临时有公务先走了,他允许我在龚城内自由行动,于是,趁着霍月雯没离开多久,寻着她的方向找她去了。

花魁地位高贵,深得人心,按照龚城的建筑理论,越高就越有机会触碰到真龙,所以,住房越高的人,地位就越高,而花魁,必定独占顶楼的房间。

依据这个推论,我直接来到了青柯楼最高层,在最里头的房间门口两旁,站着两名侍女和一名护卫,硬闯肯定是不明智的,我翻出窗外,熟悉的屋檐上,剧烈的狂风随即卷来,等习惯了风力后,稳住身形,朝闺房的侧窗走去。在龚城的楼上穿梭比在其他城市的楼上,更有一种在绝境边缘的感觉。

我尝试拉开窗户,却发现是推关式的,我放下戎心推开窗户,窗旁却放着一只花瓶,推开的瞬间在地上碎了一地,发出尖锐的噪音。

我原地愣了几秒,以为霍月雯会闻声而来,但房间里看不到她的身影。

没有回来?不对啊,门口还守着仆从呢。我静步搜查,刚拐进一个转角,突然冲出一个人影,把我按到墙边,一把子午鸳鸯钺的凹口处正对着我的脖子,两边突起的尖端把我的头锁在原位,一但动弹,锋利的刀刃将划破我的颈部。

“雪儿?”那人小声地嘀咕,我定睛一看,偷袭者正是霍月雯。

她看是我,赶忙收回钺,惊诧与高兴的眼神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凌驾的姿态。我都看在眼里,却不明白她面对我时为何要摆起架子,是不是,她讨厌我这种手上沾满无数鲜血的人?

“白星衍!有正门不会走吗?非得偷偷摸摸地像个色狼一样,当刺客的习惯能不能不要带到日常生活里。”霍月雯无奈道。

“门口有仆从,你身份特殊,又是花魁,任何绯闻都会影响任务的执行。”

“老木头。”霍月雯双手抱胸。“你明明半旬前就应该抵达龚城了,为什么在路上拖了这么久”

“赚外快去了。”

“呵,就知道。”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差点死在路上的事实,我已经让她担心过很多次了。

霍月雯思索了片刻,在床上的衣堆里翻找,你要问为什么衣服会摆在床上而不是衣柜,究其原因都是霍月雯邋遢的性格,别看她外表光鲜亮丽的,背地在家里的家务,都是我帮她打理的,现在这个房间能这么整洁,也都是仆从的功劳。但窗边的花瓶却不是乱放的,是我教她的防入侵的方法。

“挑好啦。”看着霍月雯脸上的坏笑,我预感大事不秒,果然,如我所料,她塞给我了几件女装的衫子、轻纱百迭裙以及绣鞋。

“任务的事林宵还在调查。现在,我要恁罚你哟,穿女装,陪我逛夜市!”霍月雯眯着眼笑道。

无奈,这事确我不对在先,况且,以往也有犯错就恁罚女装的先例,习惯了。

通过我高超的易容术,最后再插上玉簪,一位如出水芙蓉,令人心生怜爱的女子降临凡间,而霍月雯的装束则脱离了仙韵,返璞烟火气息,再往脸上画上不同的妆容,已经看不出是念云小姐了。

“雪儿,快来给我抱抱。”霍月雯一把拢住了我,不知是不是服装的原因,虽然感觉不自在,但想反抗时,双手却不知所措的摆在身后,像羔羊一样任由她摆布。

“话说,你的胸是怎么搞出来的,都快比我的大了。”

“别问,问就是易容术的强大。”

走出房门,尽管仆从好奇为何会多了一好,但也不敢多问,交代他们不用跟随我,我们俩出了青柯楼,来到了商街上,逛遍了小吃店、服饰店、古玩店等等卖东西的地方,从城东一直走到了城北。

直到丑时,我们才回到青柯楼,带了几瓶烧酒,正好去去寒气。

我卸了妆,扛着霍月雯,提着酒跳到了屋脊上。

天上,是嘲风昂道的苍穹;地下,是波涛汹涌的盛世。我坐在这两者之间,哪里都容不下我。

“雪灵,你是不是差点死在了路上?”霍月雯面无表情地灌了一口酒。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回答。

“别当我没看见你手腕和胸口上恐怖的爪痕,而且,你的腰根本没挺直过,还有,我刚才摸了摸你的头,头部有一道创口很大的痴。”霍月雯推理到,还一直在不停的灌酒。

林宵想要核实我的身份,需要通过上面复杂的手续,时间恰好需要两周,不存在报告的可能。所以,还是瞒不过霍月雯的法眼,把路上的经过都告诉了她,意外的是,霍月雯并没有责备我,而是一口气把整瓶烧酒都喝光了。

“看着我的眼睛。”霍月雯双手抚托着我的脸颊,眼神里满是温柔,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在乱跳。

“我美吗?”

“嗯。”

“我身材好吗?”

“嗯。”

“我有才华吗?”

“嗯?”

“那你……喜欢我吗?”

“……”

那一刻,我双眼发晕,头脑空白,浑身发烫,霍月雯的脸像被火烧了一样红,我知道,她是把自己灌醉,才有勇气说出口的。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把搂住了霍月雯的双肩和腰,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唇,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民康一年二旬九日,雯月雯成了我的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