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仿佛整个天地都变了颜色!
南渔警觉的回头瞧,发现有诸多烟雾从厢房的门缝、窗缝渗了进来——她一时凝滞,对这突发状况没有反应。
随后,更大更呛人的气味传进来,南渔慌忙丢下手中衣物,欲夺门而出!
这时,外面响起有人的呼喊,“不好了!寺里,寺里走水啦!”
“快,快救火!”
寺外的人喊完,便听咔哒一声,不知是外面人拿了什么东西碰到这厢房,真是好巧不巧,这门就打不开了!
寺里乱了套。
南渔握住门把手使劲向外推,推了好几下也无果,她这才想起之前进来前,她好像看到这间厢房旁边放了些挑水的担子。
难道是一阵纷乱间,那些僧士光顾着拿担子,不小心撞到了哪个,导致它卡在门栓上?
她无从猜测。
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无暇去想为什么这火会突然在御国寺烧起来,她能做的,是从厢房中现有的东西当中找到能自救的工具!
她瞬间将目光定格在房中盛水的木桶上!
太幸运了!这桶水还是昨夜她为萧弈权擦身打的,当时只用了一半,她就将它放在边上。
南渔走过去,从旁边扯下两个帕子,沾满了水,将之覆在自己的口鼻上,系了个活扣。
她从没经历过这般情景。
但她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尽量将水泼到身上,让自己浑身都打湿了,随后又拿了一个大点的毯子,泡满水后,披在身上。
做完这些,她决定走窗户。
这间厢房,共有三扇窗子,一扇在背面,大概离着火点很近,南渔去碰时已经很烫了。
而另两扇,一个是被安了铁销,应是常年封死的,另一个,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之推开一个缝隙!
这时,她才看清外面情势——
是藏经阁,原来是藏经阁着的火!而这藏经阁恰好就在厢房的侧后边。
火势特别大!
南渔看见的时候,藏经阁已经烧的通红一片,连带它附近的好几间佛殿都受了损,南渔看到藏经阁外零星的几位救火僧士,不禁担忧起来。
真是太巧了!
这火燃的时间与情势真是太巧了,就在御国寺大部分僧士去邻寺救火的时候,这边就着了起来。
想到她之前的猜测,她突然在心中形成一个危险的想法——那就是邻寺的火,或许是场声东击西的伪装!
那个背后点火的人,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在御国寺!
她艰难从厢房中逃出。刚一跳下,身子就被一僧士碰到!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小师弟还在里面呢!”
那人心急如焚,手上拿着装满水的木桶,没看清道路,与南渔撞个满怀。
水撒了一地。
南渔抓住那人手问道:“藏经阁里还有人?!”
“有,有啊,都怪我,我要是刚才不和小师弟说让他在里面等我就好了!怎么办啊,小师弟才八岁,他一定出不来的!”
那人念念叨叨,已然乱了分寸。
南渔一听,心中猛然下坠。
如果里面有小孩子的话……
她攥紧拳头,目视那人提着水桶跑向藏经阁。
御国寺的基本没人了,就凭现有的几个,根本救不了这场火,南渔已经安全了,可当她站在远处看旁边拼命救火的人时,她的内心在煎熬。
她不能,见死不救。
她更不能,放任一个孩子在火场!
许是当了母亲,她对这种事情无法旁观,她重生一世是要救暄儿的命,可是除了这个,别的孩子的命就要眼睁睁看他消失?
她忽然,想到萧弈权之前给她的那个匕首!
她从身上拿下,找到手柄上的机关,将里面的信号弹放出,随后,她走向其他僧士,问他们哪里有火鼠皮!
那些僧士指了指御国寺的杂物房。
火鼠皮,是北凉很珍贵的一种皮毛,其功能有御火的作用,只是这种皮无法大量应用,但南渔知道,大都的每间佛寺中都会备上一两件。
她争分夺秒,翻找了一通后,发现一张。
快速将之披在身上!
她做了完全的准备,这才敢往里面走,其他僧士们都吓一跳,喊她,说她不要命了!
南渔回身问刚才撞到的那名僧士,“你师弟,长得什么样子?在什么地方?”
那名僧士一瞬神情崩溃,喃喃地道:“他,他个头不高,稍有点胖,是个小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