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儿手中还攥着那枚铃铛,萧弈权垂眸道:“将那个给皇叔父看看。”
暄儿毫不吝啬,给的时候铃铛不稳,正要再响——萧弈权先一步拔掉了当中的小银舌。
他刚才就对这上面的暗纹很感兴趣。
他问:“这东西,皇上从哪里得的?”
“唔,一个小太监手上。”暄儿想了想:“就前几日他拿着玩,让朕看见了。”
暄儿眨着晶亮的眼睛问:“皇叔父,这个不好吗?”
萧弈权将东西收了,屏住思绪,没应暄儿的话。
小太监?看来,他这几日该彻底清查暄儿身边的人——让不知目的的混了进去,是他大意了。
屋内,景垣被南渔的话一说,想起之前他曾看过的一本医书上曾有类似的记载,可具体讲的什么,他还得回去翻看。
他拱手道:“娘娘既然能记得,那就说明这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人的思绪与记忆虽然会出现偏差,但只要精神正常,就没事。”
“这样,娘娘往后多留意,再听到类似的,就提前在心中默念抗拒的话。”
景垣给了她一个方法,南渔点头应道,冲他一笑:“好,我会的。”
但内心,她早在刚才与景垣说铃铛的时候,想明白了所有事——
此事,必与萧锦云有关。
聚福姗姗来迟,带着宫中的太医,少年见他主子突然好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医被景垣请到一边,交代了些事,两人商量了会,这才给南渔开了方子。
景垣说,此方管精神,会固神凝神,不会让她因为一点铃声就被扰乱心绪。
只是说到她喝药的问题,景垣有些考量。
南渔现在已不是宫中的太后而是御国寺为先皇祈福的人,药方好开,但药不好抓。
景垣让南渔等着,他去找萧弈权商量。
就在这时。
“王爷!王爷不好了!”来了一位小婢子,她扑到萧弈权的院子,见了人噗通一跪。
大喊:“我们姑娘她,她刚才寻死了!”
婢子声音很大,扰到屋内的南渔出来,看到院内景垣与萧弈权站在一起,那个小婢子跪在两人面前。
这个婢子,是苏泠衣的。
唇角微微勾了冷笑,果然啊,她花样层出不穷,卖惨无果,开始上演寻死觅活。
南渔看萧弈权反应。
男人没有很焦急,却也没推脱,而是道:“死?她去哪里死了?”
小婢子吓的不轻,哭道:“就在,就在姑娘房中,奴婢也是不知道,刚刚姑娘让奴婢去外面给她拿一盘果子,谁知回去就,姑娘就用瓷片割了腕——!”
萧弈权毫无动静。
还是景垣道了句:“带我们去瞧瞧!快!”
小婢子这才起身,在前带路。南渔见人都走了,她想了半晌,也尾随在其后。
另一边。
苏泠衣住的庭院,小婢子跑进去,推开房门道:“王爷,景大人,您们快进去看看吧!”
所有人走入。
一进门,景垣便用衣袖捂着鼻子,还真是割腕,屋内弥散着血的气息,他先萧弈权一步,走入内寝。
床榻上,苏泠衣紧闭双眼平躺着,一只手伸出榻外,她的手腕处还有小婢子用绢帕胡乱缠住的伤口。
榻边的地面上,滴着几滴触目惊心的血迹。
景垣用指挑了绢帕,看了眼里面,他道:“苏姑娘这伤口挺深,可见下了莫大的决心,你打算怎么办?”
萧弈权凛了眉道:“先治她。”
他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一出去,便与南渔碰个正着,两人目光交缠,南渔越看他这张脸,越能想起她那个梦。
突然好想用手抚摸一下他的身骨……
景垣本是载她来的靖王府,谁知到最后,他竟然走不了了,南渔冷眼进去看了眼苏泠衣,躺在床上的女子惨白的脸,让她没有一点同情。
与上世相比,让她死去一千遍都不为过。
她该回御国寺了,临走前特意将暄儿叫到身边说,让他一定不要忤逆萧弈权,要事事都听他的话。
提到萧锦云,南渔郑重加了句,让暄儿离他远点。
暄儿还有点奇怪,问她为什么。
南渔无法与他解释那么多,加重了话语,拿出娘亲的态度压他,“你要为了外人不听母妃的话?”
暄儿低头,“儿子不敢。”
“乖,这段时间就让聚福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等过一阵,母妃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