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同心(2 / 2)

“两次联军,寡人都没有亲至。如今亲自前去朝见陈侯,是加重礼数,正要他推脱不得。司徒自己前去,怕是要劳而无功的。”

“那为何不以滑为副二,使司徒守在邦内呢?”

这是郑滑最后的疑问。于情于理,如果卫州吁要出行,都该石厚留守的。

听此问,卫州吁望着石厚,无奈叹气。

石厚也是尴尬言道r>

“此朝王以固人心之策,乃是家父所谋。但家父也言道,“燕燕”诗中之人——先君媵妾妫氏,乃是陈女。如陈邦亦如我邦一样传唱此诗,陈人必会对君上心生不满。所以,君上此去陈邦,并非朝见之事成或不成两说。万一陈人有不测之心,我也可尽力保君上安稳。”

卫州吁“哼”了一声,似乎不忿于石厚之言r>

“子重!汝之前与我坦诚以对,如今却又遮掩起来,是何道理?”

在郑滑诧异注视之下,石厚更是尴尬,却不再言语。

“哎……”卫州吁以手指向石厚,却面露无奈之色,朝着郑滑言道,

“他是怕寡人听了他父子之谋,结果陈邦生了异心,不利于我,所以死活要跟着我一起同去,说什么‘如有不测,他自拼了性命也要保我无虞’。

“我三人虽为君臣,但情如兄弟,为兄的如何能明知危险却使汝二人同处险境?大不了我自己死在陈邦,也好过如今当这人人侧目的劳什子邦君。”

“君上何出此言!”

石厚愤然以对,又惹得卫州吁一声长叹,双手扶案,低头不言。

郑滑如今方听得明白,去陈邦朝见陈侯一事虽有可行之处,在如今邦内人心不稳,随时可能爆发事端的境况下也是必然要行,但此去陈邦又有忧患之处,卫州吁是不愿意他二人与其一起行险的。但石厚却宥于二人情分,宥于君臣立场,亦是非去不可。但如石厚自去,又恐不能成事。所以最终只能是二人同去,守国之任就只能是交给自己。

想明白了此处关节,郑滑也就不再犹疑,坚定言道r>

“君上与司徒自去。滑定会守住朝歌基业,不给居心叵测之人一丝机会。”

见郑滑终于答应下来,卫州吁满意颔首,却又开口安慰r>

“我知道司马的难处,也知道如今朝歌之内的凶险。我会将共地之士都留给你,如事不可为,你自可带二三子归共。哪怕不做这个邦君,你我三人同归共地,也能图个逍遥快活。”

石厚听得这个说法,忍不住出言反驳r>

“岂能将共人都留在朝歌?邦君在外,还是有共人子弟之兵在,方可安心。”

卫州吁却轻轻摆手,回了石厚的言语,但只是盯着郑滑来看r>

“出了卫邦,就不分国人、共人了,我卫邦之人岂会为他邦而害我?此事绝不可能。寡人刚才所言,司马可知道了?”

郑滑迎着卫州吁的目光站了起来,径直走至卫州吁近前,再俯身、拱手、面露坚定,朗声称“诺”。

卫州吁见二人离得如此近,却是微微膝行向前,以双手包住了郑滑正在行礼的双手,且目视石厚。石厚见此,起身跨步而至,跪下之时也将自己的双手包在卫州吁双手之上。

三人六手相握,六目相视,一时间便生出一番豪气来。也不知道是谁带头,一声连着一声的长啸出自三人胸膛,而长啸过后,三人更是哈哈大笑,笑得溅出眼泪,笑得东倒西歪。

这手却一直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