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四坐下来,语气温和地问道:“坐,紫薇她是犯了什么错,惹你这般生气?”
景澜听到乾四的话,顿时笑了,走到乾四身边,没有坐下,而是问他:“皇上此问,是不觉得我苛责庶子庶女?”
“朕与你多少年夫妻,难道还不了解你?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番苦心。”乾四的话理所当然。
景澜却听得眼眶一热,这么多年,她一个有着现代人思维的人却管着自己丈夫的后宫不憋屈吗?
肯定憋屈,但能怎么办?她一个人能跟所有人抵抗吗?如果穿在江湖或者平民之家,她或许能,但穿于庞大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可以不惧生死,但不能连累别人!
或者,她难道还真能期望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成,还是期望乾四为她解散后宫,生活又不是小说,怎么可能?
再说,她自己本身也是小妾好吧,真要与乾四一双人,也只有富察氏才有资格。
不过能得乾四的理解,到底有些安慰,景澜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从妆台处拿来一叠信,放在乾四手边的小机子上,道:“这些,是紫薇和福尔康的私信,这段时间,他们俩一直在通信。”
乾四听到通信,心里觉得不怎么为然,而后在景澜的示意中打开了其中的一封,一眼扫完,顿时怒气横生!
“简直······简直,不知所谓!”乾四骂道,直接把手上的信给撕了。
倒不是这信写得多差,那信写得很好,文采斐然,亦是十分缠绵悱恻,若这信不是写给他女儿的,乾四可以乐呵呵地夸赞一番,可这信是写给他女儿的!
他原是想骂“不知廉耻”,也因为涉及到女儿,犹豫了一下,这才说的不知所谓。
“先头令妃还道紫薇孝心可嘉,又是抄佛经祈福又是遗憾不能在朕膝下尽孝,朕还觉得她很是孝顺,如今,她母亲才去世多久,她却在孝期与······与男子私信私情,实在是可恶!”
乾四是个孝顺的,不单单是因着满洲以孝治天下的传统,更是他本意如此。
比如,每年的万寿节,乾四甚至自己可以不办宴席,简单地过,但一定会为太后办三天宴席,以表示对额娘的生育之恩!
常说,孩子的生辰是母亲的受难日,但谁会真正放在心上呢,不都是在乐呵呵地庆祝自己的生辰。可乾四身为皇帝,却真正放在了心上,能做到如此,岂不纯孝!
平日里的请安就更不必说,每日必到,即便有特殊情况,也会差人去告罪!逢年过节的贺礼,更是亲自挑选,有时候地方上供的稀有物件,乾四也是一流水送到慈宁宫。
因此,此时的他越说火起越大,忍不住起身走来走去,脚步用力甚重,脸上阴沉。
景澜听到“令妃”二字,便知道乾四今日会来问询紫薇的事情便是令妃在背后挑唆的,她微微低头,掩住了眼底的冷意,抬手给乾四倒了杯茶,笑意盈盈地劝道:“皇上也别太生气,顾着些自己的身子才是,气大伤身。”
乾四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满腔的怒火顿时卡住了:“冷,冷的?”
景澜拿过他手上的杯子,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皇上可还要再用一杯?”
“这茶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