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米。

他眼中升起了死志。

“检测到飞机处于危险状态，人工智能强制干预，正在紧急联系苏三。”

忽然，他的耳边响起了电子音。

那个如同山岳般无法撼动的控制杆，开始缓缓自行移动起来。

他松开握着控制杆的手掌，目瞪口呆。

片刻，飞机就稳住了姿态。

平稳的感觉让他猛松口气，胃部却开始翻腾，收缩。

“呕！”

他一把扯过旁边的呕吐管道，大口大口吐着秽物。

“你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

苏三的声音虽然也是电子，却很容易让队长分辨出来。

“特么的！既然有这个功能，你早干啥去了。”

死里逃生，心中尚未升起庆幸，就被愤怒的情绪淹没。

强行停下呕吐的动作，把食道中挤出的秽物，重新咽了回去，厉声喊道。

“额……我有点忙，既要给敌人制造混乱，又得隐藏运输机的踪迹。”

“特么的！特么的……”

队长一遍遍骂着脏话，双手捂着脸，低声抽泣。

“我特么打不过他们。”

一直以来心中的侥幸，在这一刻被摧毁。

如果他有一样的战斗机，一定不会让那天的悲剧重演。

哈哈哈……

现在战斗机有了，却依然打不过对方。

原来，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技术，竟然如此不堪，连战斗机的一半威力都发挥不出来。

“额……看起来你很绝望。

我很抱歉，让你直面了死亡……”

“死有什么可怕的！我……我驾驶如此先进的战斗机，依然打不过对方。

还谈什么报仇？还谈什么为国杨威？”

苏三的话被队长厉声打断。

他双眼淌着淡红色的泪水，表情说不出的绝望。

“战斗机需要人工智能的辅助，才能发挥本来的力量，你仅靠自身的技术，就能击毁5架敌机，已经很是不易了。”

“什么意思？”

“你应该发现了，战斗机中并没有其他武器。

正是因为有人工智能的辅助，这些武器都没有必要，甚至会增加重量成为累赘。”

“什么！”

队长猛然坐直身体，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

“既然如此，你都不参战？飞行员无法发挥战斗机的性能不说，如果坠毁，战斗机的秘密根本保不住。这么多年的追赶，储备的技术，都会成了别人的嫁衣。”

“冷静一下，你现在不还活着吗？”

“我特么被导弹袭击了，还特么被炸了三次，你是不知道……”

队长说道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眨眨眼扭头扫视驾驶舱内部。

各种仪器亮着绿色的冷光，机器发出微弱的轰鸣声，一如往常。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

战斗机的硬度，完全可以硬抗导弹的正面袭击。

而你身上的作战服，也会在那个时候发挥真正的作用。”

队长听到苏三的话，轻抚身上的作战服，才发现有一部分如同装了块钢铁一般特别硬。

更让他惊奇的是，手掌放在上边，明显可以感到它在一点点变得柔软。

“我的算力告急，依然无法辅助你作战。

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一个建议。”

队长猛然抬起头，“什么方法？”

片刻后，队长再次接管飞机。

黑色的战斗机仿佛利剑般，划破山谷上方的水汽。

水汽在它身后旋转聚集，响起阵阵雷鸣。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