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张煜在配合市里的一些安排时都会尽量配合石信厚的工作。但今天石信厚委婉的告诉张煜希望他能不要急于推进企业福利的大幅提高，张煜第一次很明确干脆的拒绝了石信厚。

石信厚愣了一下，表情严肃下来说道：“这是市里托我向你转达的建议，毕竟事关我们市里乃至省里许多国企逐步改制的大局，希望你能给与我们配合。”

张煜依然摇头没有答应。

“石副市长，说句你可能不愿意听的话，就算我收回对职工们提高福利的承诺，你们对国企改制还是会面临巨大的风险和压力。相信石副市长其实也了解许多国企经营不善的根本原因在哪，人浮于事、权力失去监督、任人唯亲、不作为或者乱作为、中饱私囊等等情况层出不穷。工人们也都是安于现状混吃等死吃大锅饭没有拼搏的动力和勇气。”

石信厚抿嘴不说话。他看着张煜神色复杂，每次他只要一讨论国企改制问题总是会触及痛点，让石信厚很难受。他也知道这些具体的问题不解决改制就不会有效果，可他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张煜对低头沉思的石信厚沉声认真说道：“你以为我宣布的福利政策只是为了挖国企的墙角？说句实在话，那些国企里当成宝的人，在我这里可不见得都能吃得开。”

抬手止住石信厚的辩解，张煜接着说道：“我知道大多数国企职工直到现在也是宁可在国营厂里拿不到工资也不会辞职下海去自谋出路。都想着国家不会放任国有企业不管，天真的认为企业停产停工只是短暂的情况。那是因为大多数普通人不知道经济发展可观规律并不会因少数人的意志而转移。”

“唯物主义哲学观和经济理论我知道”石信厚以为张煜要在这方面对他进行长篇大论的说教。

“我要说的是，国企改制要想成功肯定会进行壮士断腕般的决然行动，必然会有大量员工被裁撤推向市场自谋出路。如果市场上都是那些工资低、福利低、又非常忙的工作，在国企的安乐窝待久的人如何尽快适应市场的需要？这个问题石副市长还有市里有没有做过具体的考虑？”

张煜一句话就让石信厚无言以对。因为张煜提到的事情不是无据可查的猜测，都是已经切实发生过的事情。海西汽水厂如此，曾经的云山机械厂如此，被张煜兼并收购的云山造纸厂如此，红星农机厂也是如此。要不是张煜先后承接了那些停产的厂子，或者给厂子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订单，还不知道那些厂里原来的职工们会过的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