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高主任办公室后张煜越想气越不顺。

说他得偿所愿吧，也行。

说他被算计了，也对。

用未来的话术形容，那就是双赢。字面意思，不加引号的那种。

帮高维处理有缺陷罐头为厂里回笼资金改变厂里故意生产残次品给自己发福利的惯例，还要帮王周礼承包盘活一家关门许久的集体企业！

这些确实都是张煜起步所的宝贵资源。

老家伙们愣是把合作给说成了施舍的感觉。自己帮了他们反倒成了欠他们人情。

奈何形势比人强，欠就欠吧。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马不停蹄前往西孔街道办签字拿到海西汽水厂的承包合同。

王周礼还不算太坑。协议书上对承包费用和年限都做出了具体规定。甚至品牌归属也都白纸黑字写出来。这也让张煜松了一口气。

至于协议中强调的企业归属集体所有，张煜并不具有所有权这事，他也根本不在乎。

只要品牌培养起来，在哪建厂子不是建啊！

拿着一纸协议，张煜决定去自家一亩三分地上转转看看。

再次拍响海西汽水厂铁门，张煜用的力气可比上次大多了。

“咣咣咣！”

拍的手疼，可就是高兴啊。

“来了来了！”

还是上次将张煜拒之门外还收了他五毛钱给消息的看门人声音。

张煜心中暗暗得意，想着被问到干什么时直接说出这厂子现在是他承包的事实，好好吓吓让他吃了闭门羹的家伙。

结果门开了……

张煜站门口一脸愕然。已经捏在手里的协议书在风中哗啦啦左右摇摆，声音像是在嘲笑他。

这就开门了？你之前的谨慎和提防呢？早这样我还掏那五毛钱干嘛？这可是不少人半天的工资，都够一家人吃顿不错的晚饭了！

大门打开，张煜也看清楚看门人的模样？身材瘦削、尖嘴猴腮还有点驼背。相貌没有丑到刘五常那神来之笔的程度，可也算是惊为天人。

张煜脑海里甚至有个荒诞的想法，以后国内学洋鬼子过万圣节带上这俩货会不会把装鬼的给吓坏再也不过这洋人节？

也就是想想罢了。

看门人推开大门，搓着手谄笑着走到张煜跟前：“是张老板吧？欢迎欢迎！王主任打电话通知我了，之前多有冒犯，张老板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小人物计较啊。”

人丑了点，可人家这诚恳的态度都表示出来，再计较那五毛钱就太过小气，甚至有点守财奴。

做生意精打细算不假，可对普通人算计的太过太狠也是走不长久。

“我是计较那鸡毛蒜皮小事的人么？”

张煜故作无所谓的摆摆手。

“带我去厂子里看看，先去看厂房和设备。”

承包海西汽水厂总要来看看有什么家底。

不过从一开始张煜就对这家厂子的设备没有抱什么希望。撑死也就是六七十年代的技术呗，而且很可能是需要很多工人的半流水化作业。

去厂房的路上，张煜问看门人：“你叫什么名字？”

“老板，我叫徐廉海，今年27岁。”

张煜注意到他走路时脚有些跛。心里那点怨念也就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