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憧憬尽数化为了一场空，张娘子的心情自然差到了极点。

“方才我去的时候，就被那两个侍卫给拦住了。”张娘子默默上眼药，“阿弟，你说秦妩和太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个男人怎么会毫无缘由的去帮助一个内宅女人。

张氏以为，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被戴绿帽，王璋也是一样的，虽然他本人就在秦妩的眼皮子底下和她眉来眼去，还搞出了一个儿子。

但张氏显然失算了。

“堂堂太子，能和秦妩有什么关系？”王璋甚至用前所未有的严厉口吻对张氏道：“往后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张氏有些委屈，“他们能做，我便不能说了吗，阿弟，你是怎么回事，我们分明说好的，今日”

“阿嫂慎言。”王璋的眉眼之中凸显出深深戾气，“秦妩是太子要保的人，你不怕太子，大可以对上去，休要连累我。”

王璋在床笫之间还是很温柔的，但涉及到身家性命，翻脸无情也是常态。

张娘子被他给吓住了，呐呐道：“太子为何要保秦妩”

从前时候，张娘子或许会觉得秦妩算是有些身份的人，但自从跟着王璋来到燕京之后，方才知道燕京里权贵多如狗，而秦妩就是一个小小庶女，也就只比她强了那么一点点。

这样一个庶女出身的秦妩为何会得到太子的另眼相看。

若说不是秦妩暗中勾引了太子，她怎么都不信太子会为秦妩出头。

王璋别有深意的看了张氏一眼，“总归你记住，秦妩如今惹不得。”

“那阿弟曾经应允过我的承诺呢。”

他说过终有一日会迎她进门，让她的儿子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他让她对秦妩动手的时候，更是再三说明了这一点。

难道这要成为永远的奢望了吗？

她已经在这府中寄人篱下了整个五个年头，她的儿子也要这般永远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做一个私生子吗？

张氏不甘心。

她的心思，王璋明白。

王璋叹了一口气，“阿嫂，我又何尝不想光明正大的与你在一起，不想咱们的儿子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但天不遂人愿，我们抗衡不了太子。”

“但我私下会弥补你的。”

他目光中含着柔情，“还有咱们的儿子。”

说起二人共同的儿子，张氏整个人也软和了下来，她从一个丧夫的女人舍弃昔日与前夫的儿女，走到今日，不是要做一个外室的。

她的儿子，更不能做个一辈子见不了光的外室子。

即便是为了儿子，她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王璋又充满暗示意味的开口，“哎，若是今日”

话只说一半，但张氏也明白。

若是今日徐管家得逞，秦妩便有太子护着又能怎样，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只会被人们认为是红颜祸水。

便是太子，也会沾上一身腥。

张娘子心思活络了起来，秦妩虽有太子护着，可太子毕竟不能一直守在秦妩的身边。

而秦妩本人又单纯易骗，她未尝没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死秦妩。

这般想着，张娘子眼眸微亮。

王璋又咳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说道：“秦妩大抵知道她今日的异样是因你那盏茶而起，太子也知道，太子要我审你，自然，我会护着你，不过这事的关键还是秦妩。”

“只要秦妩信这事非你刻意为之，太子总不能越俎代庖。”

对于王璋的维护，张娘子心生感动，但又想到，自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对秦妩下手。

只是想着秦妩身边守着的那些侍卫，张娘子不免又心生忌惮。

王璋立即说道：“我可先替你去探探秦妩的底细。”

“好。”张娘子道：“只要你向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这一刻，张娘子要秦妩性命的心智越发坚定。

哪怕她最后被太子发觉，没了性命，但王璋总会护着他们的儿子，给她儿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王璋转身去了梧桐苑中，此时秦妩已经悠悠转醒，听到来报，她微微愣怔。

那个记忆中温暖纯良的王璋渐渐变得面容模糊，上一世里，哪怕她临死之际，也只是听旁人说。

张娘子说，她与王璋早有奸情。

徐管家说，王璋授意他污了他的清白。

最后，秦妩亦是从这二人的口中，知道王璋要她死。

这一次，她想听王璋说。

便当做是给二人五载婚姻生活划上一个终点。

秦妩欲起身，但腰肢酸软，又跌在榻上。

谢女医面露担忧之色，“秦娘子若不想见，我便让人回绝了王大人。”

仅从寥寥几语中，谢女医也能猜到在这个面容苍白的妇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