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怎么放心将她放到东郊城外呢？

李羡姜看向了秦夫人，“我与阿妩有些话要说，还望秦夫人退避一番。”

秦夫人从善如流，带着婢女们退了出去。

偌大正堂内，一时只剩李羡姜和秦妩二人。

李羡姜朝秦妩招了招手，“你近前来。”

秦妩乖乖的坐到了离李羡姜最近的那个位置。

李羡姜伸手，近乎于安抚的摸了摸秦妩的头。

“殿下。”秦妩声音带了哭腔，“怎么是您呢？”

李羡姜道：“那会是谁？”

秦妩道：“母亲说今日有贵客来，让我一定要笑。”

“可我不想笑。”

“殿下，幸亏是您。”

她轻轻蹭了蹭李羡姜放在她头上的大掌，仿若寻求庇护的幼崽一般。

一想到秦妩很可能用这样的面容、这样的姿态，这样的笑容面对另外一个人，李羡姜心下便不太舒服。

他将此理解成人本能的同理心。

秦夫人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夫人，却让自家女儿卖笑，这样的行径与青楼老鸨有何异。

而被胁迫的这个人还是秦妩，他心中的不舒服就更多了一些。

“放心，往后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他如玉的面孔上显现出几分温情来，“那你可以告诉孤，你为什么会同秦大人回来了吗？”

当初姑母和他都没有说服秦妩跟着他们走，纵使秦大人是秦妩的生父，但秦妩到底不是待字闺中的姑娘。

她的户籍并不在秦家，大可以拒绝秦大人。

“起初的时候，父亲说我是秦家的女儿，既要和离，理当回娘家，他也会庇佑我，不过我拒绝了。”

秦妩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出李羡姜的倒影。

“我有太子义兄庇佑，还要其他人做什么。”

李羡姜心情蓦的愉悦。

“但父亲又提起了我那远嫁给青州知府做小妾的姐姐，说姐姐在青州的日子很不好过，需要依靠秦家的救济才能勉强过活。”

“他说我若不跟他回去，他就停了对姐姐的救济。”

“姐姐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想姐姐过得不好。”

其实秦妩对于一母同胞的姐姐的记忆已经很浅淡了，她出生的太迟，彼时姐姐已经出嫁，又是远嫁。

唯独姨娘身亡后，姐姐曾回来吊唁过，彼时有过短暂的碰面。

那时秦妩三岁，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但她记得姐姐。

姐姐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同姨娘一样温柔。

她在这世上亲人寥寥无几，她希望姐姐能好好的。

“小傻子，连自己也顾不得了，还去顾别人。”李羡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便是你姐姐果真有难，就看你父亲对你的态度，他会对你那远在万里之外的姐姐慷慨相助吗？”

秦妩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总有些微的可能。”

因为自己曾经孤立无援过，所以她不想让姐姐也陷入像自己一样的困境中。

及至中午时分，秦大人回来了。

听闻太子竟在秦府中待了半晌，秦大人心中振奋，连忙上前问候。

“秦时。”只是男人口中咂摸着秦父的名字，唇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阿妩是孤安排在东郊城外的，你将阿妩带回来，是对孤不满吗？”

太子的发难来得那样的快，让秦时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