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英一说，沈云香大概能猜到当时的情景了，老太太他们肯定捧高踩低，谄媚至极，利用褚明义的同情心达到自己的目的。

褚明义忽然到访，也可能是他最近压力太大，想到了老朋友，就走到那儿了。

沈云香就说让老太太走，难不成真的要把人留在这儿过年。

王桂英道：“阿香，不管再怎么说你姥姥她是长辈，她都一大把年纪了，亏得是经常干农活的身体比别那些养尊处优的老太太要硬朗，不然你昨天说那些话还真能把她给气个病出来，我看不如这样，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他们住在咱们家，我就另外给他们在城里租个房子，让他们搬过去住。”

沈云香昨天也是在气头上，说话没轻没重，“妈，我也不是存心跟我姥姥作对，她这样自私自利的性子我实在是看不惯，你把她当亲妈，她却一直想着怎么利用你。你说租房子就租好了，反正他们的事儿我是不想管，不过这个钱你付半年的租金就成，他们三个不是已经找到工作了吗，不能还花咱们家的钱，咱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王桂英就说知道了，既然她同意了，那从今天起她就在外面找房子。

又过了两天褚明义父亲去世，消息传到厂里，念在同事一场，厂里先前跟褚明义一起工作过的同志决定去祭拜，沈云香跟韩晋松也在其中。

不过她们俩当天工作的比较晚，去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了，人都走完了，就只剩下褚明义一个人在守灵，他双眼通红眼睛里布满血丝。

屋子正中摆放着老爷子的棺材，棺材前放着灵位，地上放着一火盆，褚明义跪在火盆前，面带悲伤。

沈云香来了之后，褚明义起来退到一旁跪着，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了沈云香，沈云香拿出一沓香纸丢进火盆里烧了，韩晋松在后面九十度鞠躬，沈云香要起他赶忙上前搀着起身。

这一切都被褚明义看在眼里，这次他没有再说什么，弯腰致谢又重新保持低头的姿势。

“褚大哥，老爷子临走之前认了我做干女儿，以后我们就是兄妹了，他老人家仙逝，我来送他最后一程，今晚我跟你一起守灵。”

沈云香虽然不想跟褚明义有更多的联系，如今他孤家寡人一个怪可怜的，看在老爷子的份上，以前的事她就不计较了，她答应过老爷子要好好照顾他，她不能让老爷子走的不安心。

沈云香把韩晋松送到门口，就转身回来了，在另一个蒲团上坐下，院子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小女孩叫茹茹，是康先生跟张素珍的女儿，今年已经八岁了，长相随了扬素珍像个瓷娃娃，活泼可爱。

扬素珍把女儿拉回了屋，跟她说褚爷爷去天上了，茹茹年纪小不懂得上天上了是什么意思，扬素珍就说人年纪大了都会上天上，变成星星继续守护家人。

后面的话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沈云香没有再听，寒风从屋外吹进来冻的人直打哆嗦，她看了一眼褚明义，他穿的有些单薄，跪在那儿低着头周身萦绕着浓重的伤感氛围，虽然一颗眼泪都没掉，但仍能让人感觉到他心里的难过。

沈云香起身走到另外一个房间想要给褚明义拿一件衣服，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向桌子发现上面有一本摊开的相册，借着客厅里的灯光，她看见里面好像有自己的照片，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他们第一次出去游玩时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