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武平川身边的武羿还是没有任何声响,就算听到了两人如此大逆不道的发言,也如同耳聋一般,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且不说四大家族的人,就是市井的升斗小民也会为利益而奔波,这是人之常情,本不足惊异,但司钺看武平川的神情,尤其联想到他的身份,心里就生出许多厌烦。他说:“你想用宋明臻来威胁我吗?你要什么?”
“威胁?”武平川冷笑了一声,“威胁倒谈不上,诱惑还算说得通。你想为宋明臻借道,可以,你想帮助宋明臻拿下整个黎国,也可以。不过,燕王殿下,你就没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吗?”
“什么?”
“扫灭狄国,统兵京师,求援云南,剿杀叛臣,如今又要灭掉黎国,为瑨国开疆扩土,纵观整个朝堂,包括陛下在内,还有谁比你更有功劳、受人爱戴吗?等灭掉黎国,娶了玉镜公主,完全得到了赫连家的支持,那么无论是谁,也阻挡不了你登基为帝的脚步了吧。”
司钺的眉头皱得更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既然殿下取道靖安是您登基称帝最关键的一环,那么在下就代表我父王,向殿下求点好处,不过分吧?”
“好处?武二公子怕是太看得起本王了。且不说以上种种都是二公子的臆想,就算本王真的不受陛下安排,登上至尊宝座,那些能放在靖安王眼里的‘好处’,本王也是给不起的。”司钺严肃地说。
“先别急着拒绝嘛,”武平川说,“正所谓合作与交易,自然不可能一方出力,而另一方白白占便宜的。在下提出的条件,殿下完全给得起。”
司钺眼神幽暗。他和武平川是打过好些交道的,却从没有觉得武平川像现在这样不可捉摸。武家人号称不参与党争,不结交京城官员,可武平川刚到京城才半年时间,怎么好似换了个面貌?果然京城是一潭脏污的泥水,令人反胃。
见司钺没有立即答话,武平川误以为司钺想明白了,语气里增加了微不可察的得意。他说:“我武家什么荣誉没有得过?什么奖赏没有见过?不会贪得无厌。只是,我父王曾与秦州刺史不睦,起过几次冲突,秦州刺史鲁裕白为此弹劾父王仗势逞凶,他甚至在父王与北狄作战时,故意拖延运送粮草的时间。只要殿下承诺,在帮助宋明臻拿下黎国之后,将鲁裕白连同秦州一起交给我父王,那么往日仇今日怨,我们一笔勾销,可好?”
司钺眉尖一跳,暗道:不好。
武平川说得轻松,实则全不是这个道理。
秦州刺史鲁裕白之所以违背靖安王武崇贵的意愿,乃是因为武崇贵早就看上了秦州这块地盘,鲁裕白职责使然,当然不能顺了武崇贵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