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相濡回到濡王府后,溪风已经等候多时。
男人的衣襟湿透,雨水顺着两鬓缓缓淌下,俊美的五官略显阴沉,向着内室走去,换了一套衣服。
沫濡厅
东篱相濡一袭墨色华服居于上首,方才凌乱的发髻此刻已经梳理整齐。
“主子。”
溪风上前一步俯身作揖,看着上首的男人,眼底满是探究。
昨夜他在府里等了东篱相濡一晚,却是没能见到人。
如今自家主子这般狼狈模样的回来,不禁让人好奇。
“南城门外已集结了三十万大军。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溪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五日前千珏已经先带了一支暗卫去往边疆,算算日子,许是今日便到了。”
“走吧!”男人薄唇轻启,语气淡漠,俊美的五官没有一丝表情,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主子,这是皇上送来的盔甲。”
溪风走到一侧,抬手将一块红布扯下,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套银白色战甲。打眼看去,似是布满了鳞片一般,偶有几缕阳光照进来,刚好照射在盔甲之上,更是给人一种金光灿灿的感觉。
东篱相濡看着那银色盔甲,抬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轻声说道:“溪风,更衣。”
“是。”溪风应了一声,服侍东篱相濡穿上了盔甲。
两人骑上骏马向着南城门走去。
南城门
人山人海,众多的百姓聚集在一处,目光四处张望,熙熙攘攘,窃窃私语。
东篱相渊一袭明黄色锦服站于城楼之上,深邃的眸底波澜不惊,看不出是何感情。
“皇上,濡王爷来了。”李福迈着碎步,小跑着通传。
东篱相渊眸色有些闪动,顺着视线向下看去,只见东篱相濡一袭银色盔甲,坐于大马之上,一张银色面具遮挡着俊美秀丽的脸庞,只留一双漆黑的眸子,冰冷,淡漠。
东篱相濡似是注意到了东篱相渊的目光,抬眸看向城楼上的男人。
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东篱相渊目光灼灼地盯着城楼下的男人,俊朗的脸庞有片刻的暗淡。
周围的百姓小声议论着。许是碍于皇家颜面,终是不敢大声喧哗。
东篱越一袭黑色盔甲走到东篱相濡身侧,苍白色的脸色在黑色盔甲的衬托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九皇叔。”东篱越俯身作揖,语气里满是恭敬。
东篱相濡看了东篱越一眼,轻声说道:“越儿,此番你定要大展宏图。”
“越儿谨遵教诲。”东篱越单膝跪地,语气坚定。
苏沐清见状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只锦盒,恭敬地说道:“九千岁,此乃兵符,此番路途遥远,千万保重。”
“苏将军客气了。”东篱相濡并没有接过苏沐清的兵符,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兵符是苏家的,苏将军切记好生保管。这京城,就靠苏将军了。”
“出发!”
东篱相濡大喊一声,环顾四周,秀眉不禁微皱,却是没能在人海中寻到记忆中的那张脸。
她,还在生气吗?
身后跟随着三十万大军。
“哈——嘿——”
“哈——嘿——”
“哈——嘿——”
将士们同仇敌忾,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滂沱气概。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
苏沐清锋眉微皱,他没有兵符,却能带出三十万大军。
他,究竟隐藏着多少势力?
————
“犯我东篱,虽远必诛,濡王出征,大获全胜。”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百姓们纷纷躁动起来。
“犯我东篱,虽远必诛,濡王出征,大获全胜。”
“犯我东篱,虽远必诛,濡王出征,大获全胜。”
“犯我东篱,虽远必诛,濡王出征,大获全胜。”
……
东篱钰隐在人群中,听着此起彼伏的呐喊声,脸色逐渐阴沉,目光一直落在东篱越身上。
这个药罐子,凭什么能得到父皇的重用,又凭什么带兵出征。
他要让他死在战场上。如此这东篱大陆便再无人与自己争储君。
——
东篱相濡的军队逐渐走远,围观的人群一一散去,方才还热闹的南城门,在此刻恢复了平静。
东篱相渊站在城楼之上,目光一直盯着远方,直到看不到人影,但目光却不肯有片刻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