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总一下目前掌握的信息。”叶凡说。

冰凌坐在床边，踢掉运动鞋。就像是猫咪对毛线球的喜爱一般，叶凡也情不自禁地把目光集中在了冰凌脱掉鞋子后露出来的小巧脚丫上，眼看着包裹了白色短袜的脚丫踢来踢去，在某一瞬间停下，足尖轻点在木地板上。疑惑的叶凡抬头看到少女那带着戏谑的笑容，脸红了一大片，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是足控呢。”

“汇总一下目前掌握的信息。”叶凡说。

“你喜欢什么类型？”冰凌置若罔闻，继续问道：“短袜？长袜？裸足？我都可以哦。”

“让我们把时间用在正经事情上。”叶凡试图扭转向着奇怪方向前进的话题。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哦——如果不告诉我你的性癖的话，之后我就按自己的喜欢来打扮喽？”

“……长筒袜。”

冰凌‘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倒在床上，笑着滚来滚去：“你还真信啊哈哈哈——”

被捉弄的叶凡恼羞成怒，扑上去把冰凌压在身下，咯吱着少女的腰肢：“能不能别这么无聊？啊？能不能别这么无聊？！”

“别——叶凡！我喘不上气——哈哈哈——求求你——”

一直把冰凌咯吱到笑到失声，叶凡才停下了手指在腰间的动作，轻轻拍抚着少女的小腹。

“所以说你别再戏弄我了啊，现在正事要紧。”

冰凌‘呼——’地长舒一口气，瘫倒在床上。喘着粗气，蛄蛹着翻过身来，将身子依偎在叶凡怀里，面色绯红，娇喘微微，身子软成一摊，带着些橙汁味道的气息荡漾到叶凡脸上，混着少女的体香和温暖。叶凡一手托着冰凌的脑袋，一手搭在她的小腹上，本来打算说正事，却又看到了她那戏谑的笑容。

“明天我们去买袜子？”冰凌一挑眉，坏笑道。

“你！——”叶凡气恼，搭在冰凌小腹的手指再次攀上腰肢。

“我错啦，我错啦——我错啦！”冰凌挣扎着。

吵吵闹闹好一阵子，眼见得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冰凌收起了精灵古怪的模样，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叶凡躺下。

叶凡想了想，侧身躺在空旷那侧，小半个身子悬在床沿外面，给冰凌留了大半床位。少女也不客气，枕着叶凡的手臂侧躺下来，顺手按灭了床头的灯光开关。

“我们干嘛非要用这种姿势谈话？”叶凡不解道。

“因为很舒服嘛。”冰凌把脑袋埋进叶凡胸口，声音嗡嗡的：“和自家爱人贴贴就是很舒服。”

‘爱人’这两个字拨动了叶凡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

灯光熄灭，月光如水，透过屋后树林的稀枝疏叶，斑斑点点的洒在两人身上。叶凡能看到冰凌微微颤动的睫毛，和闪烁着光泽的眼眸。他很想点头回应，但长期以来的保守思维与今天诸多事情的冲击却让他不太敢正面回应这份感情，只能含糊道：

“哪有这么快……我们认识连一天都不到。”

“倒也是。”

“而且，我总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叶凡正色道。

“我的思维和记忆是完全对你敞开的哦。”冰凌舒展了一下身体，发出舒服的呻吟声：“呼——你可以随时查看嘛。”

叶凡叹了口气，他不想让冰凌走进内心，所以作为对等待遇，他也不会去贸然查看冰凌的思想与记忆，只能暂且将这份怀疑埋在心底。但冰凌那完全不设防的表现又非作假，叶凡也不由得放松了一些戒备，感觉到一个思维附着在自己的思维之上，却没有主动将她的思维推开，而是任由她感知自己所思所想。

“相知何必旧，倾盖定前言。”冰凌突然念了句诗，又在叶凡怀里蹭了蹭，似是梦呓道：“我倒是更喜欢另一首——人之所宝，尚或未珍；不有同爱，云胡以亲。”

陶渊明的诗，叶凡刚刚心中忽然想到了这两首，附在他思维上的冰凌自然也感觉到了，就念了出来。

叶凡很喜欢这首送别诗，他很喜欢诗词、音乐、戏剧，但这类爱好总是小众的，尤其是在这座不在包邮区的小镇里更是如此。虽然叶凡并不畏惧孤独，但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这种对方完全能够读懂自己言外之意的交流方式，还是让叶凡打心底里感到喜悦。

他想到另一件事，又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我说——隔壁就有个想着弄死我们的彪形大汉，咱俩搁这儿你侬我侬的……”

“安眠药生效大概还要一段时间，我们十二点钟去敲门看看。”

“安眠药？你什么时候放的？”

冰凌带着骄傲的神色昂起了头，‘哼’的一声，目光中带着狡黠，说道：“不是我放的，是吴萍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