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长,你请说。”
“我知道白先生急需空旷无人的场地来实验符箓,也知道白先生需要黄纸等灵媒。不知可否邀请白先生前往安云观旧址?那里极为隐蔽,又兼有些祖师爷留下的星图大阵,想来研修符箓是极佳之所。”
白树立即看向洛小荷,两人均有惊异之色。
云城本地的道门,确实有点地主的便宜。
“太感谢王道长了,只是不知这安云观在何处?如果路途太远,只怕更容易漏了踪迹,被恶鬼盯上啊。”
王修远微微一笑,抬手遥遥一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白树顺其手指方向看去,窗外,云山树木葱葱郁郁,在风中似海浪般起伏。
“从凤凰阁小区外的小路步行上山,约半小时即到。”
“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山吧!”
白树心中振奋,若能尽早参透这二十八道符箓,想必能有更好的应敌之法!
“好!”王修远也无比兴奋。不提亲自对敌恶鬼,能帮到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修成符术,应该也算是一件大功德吧!
“白树,我……就不陪你去了。”洛小荷走到白树身边,轻轻道:“我放心不下我妈和小蝶姐妹两,留下来照看她们可好?”
白树轻握洛小荷的手:“我会快去快回的,你在家里,一定要留意四周,有异常情况,立即给我电话。”
“嗯!”
白树退了衣服,换了身黑色运动衣,又找了个防雨的单肩包,将二十八张拓片和朱雀羽等物通通装入。
王修远走近徐静月,悄声商议片刻,对白树说道:“静月也留在这边帮帮洛小姐吧,如果有情况,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徐静月也附和道:“我这条命也算是小蝶救的,定会好好守住此处。”
白树征询地看向洛小荷,洛小荷想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攀住徐静月的胳膊:“那就有劳徐姐了!”
上午十时许,台风中心风圈已基本过境,雨基本停了,但阵风还是很大。
一个中年秃头男子出了楼道口,左右张望,空无一人,快步离开。不多久,另一人疾步走出,黑色运动装套着兜帽,蒙口罩,斜背黑色单肩包,只留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公交站边上,黑色奔驰车已发动,黑衣男子刚一上车,便起步向山上驶去。
从后车窗里,白树四下细细观察,并未见到任何人,稍稍放了些心。
“王道长,我们上山,需要先去哪里捎带些黄纸之类的东西吗?”
“不用,后备箱里很多,我们一早过来时估摸着会用上,提前准备了不少。”
“真是太谢谢你了!”
“哪里,道门中人应对邪祟是职责所在,这都是应该做的。如果不够,我家里满满一车库都是这些,回头可以再取些来。”
车开到凤凰阁小区门卫处,并未停留,又直向上开去,顶多百米左右,已到道路尽头。
王修远将车停在路边,有些吃力地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行李箱,慢慢拖到一处灌木丛后面。
白树入了灌木丛,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段古旧的青石阶梯,向山上延伸而去,青苔漫石,杂草丛生,多有爬虫蛛网。
王修远面露尴尬:“自我爹故去后,我在山上待了年把,便觉索然无味,算一算下山时日,到现在也十几年了。往年还常常上山祭拜,几年前我家中发妻亡故,我也愈发颓废,再未上去过。”
白树微微点头,见王修远拖着箱子十分吃力,便道:“王道长,箱子我来拿吧。”
“这怎么成,你已经背了个包了。”
“无妨,《云笈七箓》中有些吐纳之法,我初窥了点门路,体质稍增强了些。”
说罢,也不待王修远反应,即随手拎过行李箱。
倒确实不重。
“走吧。”
白树快步登上阶梯。
王修远见白树健步如飞,呆了片刻,随即也快步跟上。
山道小路,颇为难走,又是雨后,极为湿滑。很多路段有枯枝残树遮挡,需得用手拨开。
但白树一只胳膊还打着绷带,另一只手提着个大行李箱,居然越爬越快,遇到难走的,直接抡箱子拨开树杈,很多树杈竟直接被击断,飞出老远。
王修远一路跟在白树后面,反而越来越气喘吁吁,都快看不见白树的背影了。
原以为登到观前要半小时,按白树这步速,怕是不到一刻钟吧。
很快,在枝丫掩映之下,白树远远望见密林间露出的深灰色檐角,走近一看,却是乌木大门紧闭的一处灰墙道观,门上牌匾竖着书写三个大字——篆体的“安云观”。
这建筑,这牌匾,看起来至少得有两千余年历史,好一座深山古观!
白树迈前一步即要推门,身后王修远急匆匆赶上,见白树的动作大惊,忙唤道:“别推!别推!”
但话音刚起,白树已轻推了一下门扇。
嗖!嗖嗖!
三只利箭不知从何处激射而出,白树只听得身后风响,知是触到了机活,千钧一发间猛然低头,不自觉地斜斜迈了三步。
叮!叮!叮!
三只黑色短箭射中乌木大门,竟发出金属碰撞般的声音,全部弹开,跌落在地,白树放下行李箱,拾起一支黑箭,在阳光照射下,箭头隐隐有蓝光。
“这箭……有毒?”
“有,听我爹说过,中箭之人会全身麻痹,动弹不得,至少半日失去行动力。”
“哦?不会丢了性命?”
“那倒不会,这是祖师爷创设的,说是只为了警示贸然靠近道观的人,这木门防御极强,听我爹的师傅说过,就算是拿山炮轰,都不一定能轰开这扇门。”
“这倒是个绝佳的防御之地!”
白树由衷感叹,同时一个可行的方案也隐隐在心里形成。
王修远靠近门扇,眼睛瞅准,伸出左右手食指飞速在门上一道木纹处按了一下,只听咔咔数声,大门徐徐向内打开。
白树提起行李箱,一步迈过门槛,向内走去。
门内是坐青砖小院,四四方方,大约十米见宽,与其他道观或寺庙在院中立一座大香炉不同,这小小院内竟然零零散散立了十余座小香炉,位置也并不对称,仿佛是随意的一撒。
白树见院中此情形,不再敢向前迈步,恐是又有什么机活。
王修远行至白树身边,微微一笑:“白先生莫多虑,这是祖师爷布下的白虎奎宿星图,主防御。”
“奎宿星图?”
白树倒是听说过,这在《云笈七箓》中有过记载,但并未切实见过实物。
“不错,”王修远穿过院子,行至中殿大门前立定,返身对白树道:“白先生可步入院中亲身感受下。”
白树缓步步入院中,初时并未觉有异,但越往主殿走去,越觉得周围各小香炉犹如山岩绝壁一般,气势威压过来,仿佛面对着铜墙铁壁。而立在主殿中心的王修远,此时给自己的感觉竟如天降战神,即便面带笑容,也觉得极为森严高大。
“白先生,箱子放院中吧,你可试试向我打一拳。”
“可是我的体质……”白树有些犹疑,自习惯了《云笈七箓》中的吐纳术后,自知力道远胜常人,生怕一击击伤王修远。
“无妨,试试便可。”王修远仍然面带笑容。
白树咬咬牙,左手挥拳而上。
嘭!
一拳打在王修远伸出的手上,竟直接将白树震退两步,反观王修远,纹丝未动,真如铁筑一般。
“这便是奎宿星图了。”王修远笑笑,缓步离开所站位置。
瞬间周围的压迫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树一脸惊异。
“方才那位置是主星位,听我爹说,以前此道观香火鼎盛,民众络绎不绝,只要无人以御敌之心立于此主星位,便可随意出入主殿,但若有强敌来犯,只住持一人立于此处,便可挡十万军。”
白树心中瞬间明晰:“原来王道长是故意带我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