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树手上着火,众人皆吃了一惊,洛小荷更是失声尖叫,忙冲上去。
可白树吃了痛,反应比洛小荷还快,脚步一动,身形已瞬间闪入厨房,拧开水龙头直冲下去。
嘶……
白树手上瞬间冒气一阵白气,火被浇灭。
洛小荷冲入厨房,小心翼翼抬起白树的手,却见皮肤红红的,并未有见火而焦的样子。
白树缓步从厨房走出,反复翻看手掌,满脸狐疑。
按理说,小蝶好不容易带回来的符箓,不应该只这点威力,而且居然还反过来施加在自己身上。
要知道方才的操作全部是按着王修远的说辞来的。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修远和徐静月看着白树有些微微发红的手,十分惊讶,但念及自己教的用符方法居然用到了施符者的身上,一时尴尬不已。
“白先生,你……还好不?实在抱歉……看来这施符的方法……好像……”王修远有些结巴。
“没事……”白树挥挥手,但仍然眉头紧锁。
“白树,书里面的‘受命’与‘气法’两章节你是不是都运转过了?”洛小荷轻轻触碰白树的手,犹疑地问道。
“嗯……哦……小荷,你是说……”
洛小荷看着白树,微微点了点头。
这《云笈七箓》果然是道法入门至上的典籍,昨夜在与附身者对战之时,白树凭借书中记载的吐纳之法已明显感受到力道、身法与常时有大不同,如今一看,似乎还有提高肌体耐受度的作用。
可这只能解释为何手掌着了火只是发红,但为何作用逆转?
白树索性席地盘坐在二十八道符箓前,拿起详看。
符箓都是阴文,底面墨色,纹样在其中未涂墨的空白处,看起来像是古代名家书法碑帖中的图案。
如果以书法的角度来看……
有些别扭!
撇划向右,捺划反而向左。
怪不得刚才自己摹写的时候只能逆着用笔。
难道是……
白树目光停留在边上的小刷子和毛毡上。
“小荷,我大概知道小蝶说的‘景象’是什么意思了。”
“是什么?”
“镜像!”
洛小荷看着白树手中的符箓,瞬间恍然大悟:“这是她从哪里拓下来的?!”
“看来是的……”
白树将拓片放在地上,又拿起一张空白铅画纸,心中有些触动。
闺女儿,昏迷了还在担心爸爸不要误伤了自己么?
白树左手执笔,有些微痛,不过整体还好。
符箓的镜像快速完成。
坐在沙发上的王修远与徐静月已然目瞪口呆。
从未见过任何一人写画符箓如此精准,竟然左手连镜像也能画的这么快!
白树拿着新画好的符箓,走进厨房,将一沓以前打草稿的废纸丢进水池,正准备往上贴,忽然心中一动。
方才符箓分明贴到了雨衣上,自己手已拿开,却会被点燃。
是否可以认为,不贴上去也能起效?
洛小荷与王、徐三人均挤进厨房,小小的厨房顿时满满当当。
白树迟疑片刻,返身远离水池,又示意三人离远一些,将符箓远远地对准水池中的纸,脑中飞速现出符箓的图案,心神集中在废纸上。
呼!
一道火光瞬间从手中的符图上喷射而出,在空中飞过一段距离,准确无误落在白树目力凝视之处,手中的符图瞬间隐隐变焦。
水池中,火焰骤起!
白树一个箭步上前打开水龙头,一阵白气,火被浇灭。
回身望去,洛小荷一脸欣喜,王、徐二人却满脸惊骇,仿佛见了个怪物。
“你……怎么做到的?”王修远喉咙有些沙哑。
“你都看见了,先这样……后那样……”白树随口一答,却还是眉头紧锁:“只是这威力也太小了吧,就这么点火光,伤的了谁?”
“嗯……这个……王某倒是有个猜测。”王修远面对白树,显得很拘谨迟疑。
“王道长请指教!”
王修远指着白树手中已有些焦黑的铅画纸:“咱们道门惯常绘制符图,用的是黄纸和朱砂,你应该见过吧……灵媒的不同,对符箓之术的效果也是有很大不同的。我听闻父亲讲过,本脉祖师爷善用符箓,最凶险的一次,居然用的是血符。”
白树闻言一怔,隐隐中,竟想起初入阴界之时,孟婆点燃黄纸为洛小荷占卜的样子,而后在神女峰,确实也用的都是黄纸。
若是灵媒的话,黄纸很常见,笔墨……
白树凝神闭目,心中默念:“穿裳!”
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身白衣从白树颈部瞬间漫布全身,眼前此人的气质也瞬间发生改变,从平凡而普通的小伙儿立即变为潇洒飘逸的仙人模样。
洛小荷见过数次白树着此衣,但却也不知道这身衣服竟然是这样凭空出现的,也吃了一惊。
但王、徐二人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为是仙人现出真身。
白树也吃了一惊,忙扶起二人,淡淡解释道:“没事没事,这是我曾得的一个机缘而已……”
白树在辟水龙鳞衣口袋中翻找,从两侧一同掏出了那方被鲜血浸透的白手绢和那只朱雀羽。
“咦,这不是……”
洛小荷见到手绢,立即飞速地夺过来,反复翻看,半晌,眼神充满狐疑地盯着白树。
“这个……是我七年前在家里偷偷绣的,我还以为在地震中被埋在废墟里了,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在梦里的时候你送我的……这……”
白树闻言也十分惊讶,昨夜在为小蝶擦拭脸上鲜血时候随手掏出时,已觉得有些诧异,但未及细想。
今日竟听到洛小荷说确有此物,还跨了七年之久……罢了,这多半是辟水龙鳞衣的又一项bug吧。
反观王修远与徐静月,两人却只盯着那尾火红的羽毛笔,瞠目结舌。
不用说,只怕这又是曾得的某一个机缘罢了。
白树正欲再找纸画符,却被洛小荷一把拉住。
“你家还想要不?”
“哈?”
“嗯……你记不记得你高二时候醉心做化学实验把试验台的桌子给点着了?”
“……哦!”
白树瞬间尴尬不已。
在自己家里实验高级灵媒所画的符箓,搞不好整幢楼都能给炸了。
可又面露为难,如果贸然出去,先不说在公共场合搞出这么大动静会不会引来恶鬼,就算是被谁顺手拍了点视频,只怕自己都要被请到局子里喝茶了。
“咳咳……白先生,王某有个小小建议……”
王修远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有些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