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驶过几艘船,二四六七八...”
霖铃哼着歌,漫不经心地数着经过璃月港口的船只。
轻盈的夏风吹起蝉鸣声一片,拂过那些称得上古老的石桥。
也鼓起了一阵瘙痒。
定是那些讨厌的蚊子收买了风!
她如是想着,不耐烦地挠了挠渐红的手背,又在衣服上蹭了蹭。
浅浅的汗液从她脸颊滑落,令她的心情更加浮躁。
若不是为了生计,她定是不想做这一份枯燥乏味的工作的。
明明诗歌才是她的人生,诗歌才是她的追求。
或许远方除了遥远,真的一无所有吧?M.
真是的,就让那些聒噪的工作指标见鬼去吧!
她有些暴躁起来,一脚将一粒石子踢起,结果石子砸在有些破败的灰墙上,又还了她一脚,令她不由得有些郁闷起来。
岩石会有记忆吗?如果有,她希望它们立马忘掉,忘得一干二净!
唉,心情本就不好,竟还被这样打搅...
船只轰鸣,在知了的嘶叫里驶了过来。
又一艘...
等等,现在已经是第几艘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笨蛋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了一眼自己的记事小本本...坏了!
刚才注意力全在思考自己的新诗上,根本没记上!
要是数量再对不上的话,这次说不定真的会被炒鱿鱼的!
她握紧了手掌心,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
这个时候,她非常盼望能够有个英雄突然从天而降。
清风牵起衣袖,霖铃看到了一个金发的大冤种...啊不,是旅行者!
真是说旅者,旅者就到。
昨天中午甘雨来尘歌壶午睡,也把派蒙送了回来,因此荧没有办法像之前一样为所欲为了。
荧今天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冒险家协会的委托,说是这里有一位叫霖铃的小姐需要协助。
但没想到刚一见面,对方就问:“你身边这一左一右的是黑白无常吗?”
荧想不到该怎么回答她,只觉得这委托人是个吵闹的小姑娘。
可一听说委托的内容,她愣住了。
她居然委托冒险家协会来帮她工作?而且还是数船?
这合理吗?
这恒不河狸。
但为了原石,荧还是带着瓦沙克和派蒙去问了在港口做游戏的三个小孩,得到了个大概的数字。
而完成委托要求后,霖铃静静地看着海边,完全没有了刚才因为要进行乏味工作的烦恼。
“看着这大海,我又想作诗一首了。”
“天天看海心里伤,时间长了眼肿胀...”
荧和瓦沙克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派蒙有些无奈地喊停:“停停停,你把这称作诗?”
霖铃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对啊,这不叫诗,又叫什么呢?”
“我所知道的诗不是这样的啊。在蒙德,有自由的吟游诗人歌颂风的诗篇;在璃月,有小巷派暗黑打油诗人胡堂主和擅长古言绝句的行秋...”
莫名其妙地,霖铃的声音带着哭腔,也不知道她是为何而伤心。
“连你也要否定我的诗歌吗?你也觉得我的诗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击垮成年人的,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
霖铃竟捂着脸半蹲了下去,头埋了下去以遮掩自己哭得不那么好看的面容。
谁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娇弱。
不,或许是那日积月累的压力积攒着,突然这时候被引燃了?
派蒙不知道如何应对这危机,刚才明明还笑得挺开心的一个人,为什么现在突然emo了?
难道...是我刚才说得太过了?
这样的疑问在她的小脑袋里冒泡,她自己反倒也有些被霖铃有些吓着了。
于是她倒退一步躲到了荧的背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偷偷地观察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别,别管我...”
霖铃朦胧的视线里看见了一只纤细的手,便傲气着想要推开。
但手一松透出了空档,视线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张白皙的脸。
是荧身边的那个女孩。
乌发雪肤,唇红齿白。
底子是华丽而优雅的,但完全与媚字不沾边,有些神圣不可侵犯的禁断。
本是看上去文静而端庄的容颜,看上去有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不染世间尘,一笑也倾城。】
这就是霖铃的第一印象。
刚才是没注意,荧身边竟有那么可爱的少女,可爱的程度简直...跟荧很像。
不过气质倒是略显不同,这黑发的少女的容貌没有一点攻击性,
反而尽显温婉知性、可爱乖巧,一看就是根本不设防备,很好拐走的类型。
但与之不相称的,是那鸢紫色的双瞳,里面的瞳孔是十字星芒的形状。
好看倒是好看,只不过那眼底里透的竟是薄凉清冷,那股强烈的疏离感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也怪霖铃方才没有细心观察,不然定能察觉到瓦沙克看荧的眼神,又与一般人不同。
那痴恋的眼神满是宠溺,又带着些许病态,一副“如果没有你我可怎么活”的嗔狂...毕竟眼里爱心可不兴冒。
这或许也是瓦沙克人前人后的两幅面孔了。
平时她是清冷端庄又温柔的小家碧玉,对荧则是时而娇气软糯撒嗲尽显柔弱,时而霸道宠爱微露病娇。
也幸亏她病的程度四舍五入可以忽略不计,不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或他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