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等的人来了。我要回避一下吗?”
重云扶着红栏看向楼下。
行秋在等的那个人...所穿衣着与璃月总体基色有些格格不入,但又说不出来差异到底在哪。
“那是一个很危险的女人,我初任方士那会曾撞见过她,她还把我的名字记在某个小册子里。”
“危险”——这是重云作为一个耿直boy的第一直觉。
他丝毫没有委婉的意思,说话一向直捣黄龙。
“不必了,你不是一直在烦恼自己的纯阳之体吗?说不定这位夜兰小姐有好主意。”
行秋自然知道重云在苦恼些什么。
“纯阳之体”是重云方士之路上的一大障碍:
他这体质堪称行走的“桃木剑”,只要原地打坐妖邪自会四散而逃。
因此他必须用装模作样的法事掩盖真正的驱邪方式。
同时纯阳之体也是日常生活中的大麻烦,让他十分头疼。
他对“阳”的存在非常敏感,稍不注意,阳气便会暴走,导致性情大变。
“山止川行,风禾尽起。”
行秋微笑着低叹了一声。
二人交谈之际夜兰正从涂成朱红色的楼梯走来,她的笑容淡定从容,优雅地就跟模特走秀似的。
冰锷含彩,雕琰表饰...
美丽而冷艳,说的恐怕就是她了。
“飞云商会的二少爷,今天是有何要事相商啊?”
行秋放下书卷,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说话:“关于你说的那位旅行者,荧。还有那个身份可疑的黑发少女。”
“哦?说说看。”
“在下根据你的情报,与她们成功打了个照面。她们也是侠义之士,因此与她们相处之际倍感投缘。”
夜兰有些嘲弄意味地噗嗤一笑,但仅是因为觉得有趣。
“哦?能得到飞云商会二少爷那么高的评价,看来这两位人物更值得注意了。”
说是那么说,但夜兰并不打算特地派人去跟踪,只是本着“气势上不能认输的强硬精神”而已。
上次她亲自出马,也被瓦沙克发现,那么更何况是自己的手下呢?
让人跟踪,只会落得适得其反,倒不如让手下人注意点动向即可。
“夜兰小姐说笑了。我相信她们二位自有打算,做的事只会让璃月受益。”
“那是自然。凝光大人看重的人...也算是七星的合作伙伴,以及为数不多的可信任人士。”
行秋和夜兰你一言我一语地暗地交锋,将重云冷落一旁,这让听不懂他们谈话的重云觉得有些不快,原地吃着冰棍生闷气。
“夜兰小姐,我还有一事相求。”
夜兰瞥了一眼行秋旁边的重云,平静地开口道:“哦?是关于你这朋友吧?”
“对。”
“我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纯阳之体的传闻...真是可怜,因为这体质不能吃辣,生活就像缺失了另一半。”
夜兰的关注点并不在重云的方士之路,而在于“不能吃辣”上。
因为夜兰本身是个嗜辣之人,普通的饭食无法唤醒她的味蕾,有时候直接把绝云椒椒嚼来吃。
唯有如此,常与死亡相伴的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是如此真实。
“针对这体质本身,我也未尝听说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不过既然你怕妖邪一见到你就逃,不妨找些强大的妖邪?”
行秋略显失望地悲叹一声:“唉,已经在找了,可惜一直没什么收获。”
重云只感觉人生艰难,但也没有办法,同时也为自己拥有行秋这样处处为他着想的损友而感到高兴。
夜兰的嘴角露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就像是一阵魅惑的涟漪迅速划过脸颊,又在紫色眼妆包裹的青瞳中闪烁。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要贯彻到底...”
“「平淡即麻木,激烈即清醒。」这是我一如既往的理念。”
“虽然我对旅行本身并无兴趣,但现在听闻你的讲述,倒有些期待跟她们冒险会遭遇怎样激烈的刺激呢...”
听闻此言,行秋那清秀的眉宇舒畅了不少,淡淡的笑影将重云散发出来的寒意卷走。
“本来还担心你会想找她们麻烦,看来是在下多虑了。”
夜兰反倒觉得好笑,但也不好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飞云商会的二少爷为何一定要在这种不太隐蔽的地方会面,不如有空来我岩上茶室坐坐?”
行秋只是挥挥手谢绝:“你的岩上茶室成分复杂,我可不放心带着重云过去。”
“哈哈,是怕你那单纯的小伙伴不再单纯吗?不过恐怕让你失望了,那里...也只有赌注本身而已。”
夜兰用右手手背撑起下巴,尽显柔媚姿态地如此打趣道。
“身为璃月公民,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行秋拍了拍胸脯,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憨厚的重云冷不丁地开口道:
“说起来,夜兰小姐,岩上茶室本来不是你的产业吧?”
夜兰嘴角露出一个仿佛在告诉你“你知道得太多了”的笑容,舔舐了一下自己那淡紫唇彩的唇,妩媚而又危险。
“说起来,这方面的话...还真要感谢那位来自至冬的武者呢。”
“阿...嚏!”
那位来自至冬的武者竟在万民堂的饭桌上打了个鼻涕。
满桌都是特别定制的北国饭菜,而香菱跟卯师傅仍在厨房忙活,还有名为锅巴的奇妙熊形生物。
“在我们璃月,这可能说明有谁正在想你。”
钟离一脸庄重地举起茶盏,轻轻吹了一口,那白色的蒸气顺着风的方向斜了一瞬,然后又直了过来。
“钟离先生说笑了,不可能有谁在想我的。”
达达利亚有些不好意思地擦起纸巾,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说起来,这顿饭...”
钟离仍旧神色漠然,但倒让人没觉得冰冷。
“以普遍理性而论,今天是为了给你庆生,不应该由你来付款。”
达达利亚觉得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自然是由本堂主来代付...”
同在饭席上的胡桃摆弄了一下自己头上所戴着的乾坤泰卦帽后的黑蝴蝶结,有气无力地说道。
胡桃的眼神在不经意间瞥向了出来端菜的可爱锅巴,而后者端上盘子后发出“卢卢”地发出一阵声音后就背过脸去回到厨房,本想捉弄的她只得暗道一声没意思。
“这...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