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心婆婆,如果让他们见面...”
荧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像雨声将息一样小了下去。
因为她也并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
若心奶奶自然能理解她的用意:
“唉,我知道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可...让他们见面,真的会带来好的结果吗?”
是的,这正是荧最担心的。
踌躇间,椅子在地面上移动的声音闯入她的听觉之中。
紧接着她的右手被握起,传来了熟悉的温暖,这令荧的心渐渐安稳了下来,就好像瓦沙克的温度是什么定心丸一样。
“我们不能替他们做决定...他们渴望着彼此相见。”
瓦沙克紧紧握着荧的手,看向远方的瀑布。
“就像那瀑布里的每一滴水滴,都有它们自己的方向。”
大堂内的那些羽状复叶的绿植盆栽带来些许清新的空气,但她却觉得呼吸有点不快。
就像心头压上了一块沉默的巨石,她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不如再问问他们的意见,然后...”
“唉——”
若心奶奶又长叹了一声。
许是经历的不顺心之事多了,她总是叹气。
明明老一辈人常说叹气是不好的,不能老是叹气。
若心奶奶可倒好,反其道而行之,把叹气挂在嘴边了。
她摇了摇头,然后锤了几下自己弯着的后背,最后这才眸色黯淡地缓缓开口:
“可小常他...不能接受现实啊。”
瓦沙克自然是知道这一点,而荧正因为如此才...
她定了定心神,在荧的视角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出乎意料可靠的气场。
并没有再思考什么,她面不改色地反驳道:
“可人总是要接受现实的。”
“是啊...但这容易吗?如果像你说的那般轻松就好了。”
瓦沙克从荧背包里拿出一本提瓦特生物图鉴,放到了自己大腿上翻阅到了“野生动物一览”。
“您听说过石鸢吗?”
“这种猛禽会在山岩林立的绝峰之间筑巢,如果到了时间如果雏鸟自己不飞,
“那么成鸟就会把自己的孩子推出巢穴,看它们还飞不飞。”
“那个...”
荧贴近瓦沙克的耳边,还带着温热的呼吸气息令对方耳根有些发红。
“讲道理好像不是这么讲的吧?”
瓦沙克轻咳了两声,按住了荧凑上了的小脑袋,像是在说“今晚回尘歌壶再收拾你”。
毕竟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说服若心奶奶,而是为了让荧自己打定主意。
只是借与若心奶奶的争论,让荧能选出更好的决定来。
“咳咳,总之...人活于世,总要接受现实。他不是一直都很想见到小九九吗?小九九不是一直都在等他吗?”
若心奶奶若有所思,像是想到了些往事。
再看到原本分开的两张松木靠背茶椅被移动地几乎并拢,贴得紧紧的。
还有椅子上坐着的二人,十指相扣的手将她们联结在一起。
她倒是想起了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牵着她的手。可如今,物是人非。
若心奶奶何尝不知道其中利弊,只得连连叹气,随后又道:
“小常他还跟小时候一样,就爱到处闯祸。总是说自己长大了,其实就是长不大...”
“...”
这回是瓦沙克沉默了。
她想到了自己。
有些东西,其实从未改变...
但成长...究竟是怎样才能称得上成长?
思考间,她却感受到荧牵手的力道稍微大了点。
这使得她原本还称得上正经的思考偏离了方向...
“成长吗...登dua郎...嘿嘿...”
若心奶奶一脸疑惑:“???”
荧屑屑地看了瓦沙克一眼,心里已经想着这次回去要如何教训她。
看着笑容逐渐失控的瓦沙克似乎指望不住了...
荧终于要提出那个著名的问题了吗?
啊,她终于提出了那个著名的问题!
那就是...
“若心婆婆,您怎么看?”
若心奶奶似乎没理清之前那个姑娘的脑回路,揉了揉已经有些看不清东西的老花眼说道:
“小常么...他为了所谓的[出人头地]、[刮目相看],耽误了正视自己的机会...”
“唉...凡人不是仙,人生在世,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荧看向作为大堂背景板的硬木座屏—[绝云晨雾],感觉有些茫然。
“那婆婆,那您是仙吗?”
此话一出,若心奶奶竟然大笑了几声:
“哈哈哈哈,小姑娘你可真逗。我怎么会是仙人呢?”
“可是感觉你跟萍姥姥好像啊。”
若心奶奶像是喝水被呛了一下猛咳了两下,驼背的腰一起一伏,好久才缓过神来,急忙否认道: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诶?若心婆婆您那么着急干什么?”
荧有些不怀好意地打量起若心奶奶来,发现她长得跟萍儿的老年形态还真是像。
“咳咳,婆婆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管事罢了,怎么能和仙人相提并论呢?僭越了,僭越了。”
“我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凡人罢了,我出生在璃月港,曾经在和裕茶馆当过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