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校场。
英国公张维贤,因他儿子张之极学艺有成,又同鹤轩攀上一层关系,加上万历信任,勋贵信服,自动升任武馆馆长。
每逢杀神日,便是张维贤最得意的时候。
只见他一身戎装,站在点将台上,面目表情的看着张之极领着55位勋贵子弟小跑至校场,心中得意:
“你们躲在茶楼暗中偷窥,本国公在这里当主帅,哈哈哈!还是俺老张家的眼光好,从茫茫人海中相出剑侠来了!”
说着,故意瞟向清名茶楼,耸耸肩,抖抖盔甲。
“不就是得了杀神三件法门,看把他嘚瑟的!”
“就是!满招损,谦受益,张哥有点骄傲了!”
“都是一根身上的蚂蚱,现在勋贵能否崛起,能否在朝堂上获得一席之地,全靠子侄能否学到法门,现在正是齐心协力、奋力拼搏的时候,老张在这炫耀什么?”
“这做的有点不地道,无有教职,不可入馆,这不是明摆的针对我们啊!”
“就是!异人凶狠的狠,倘若闯馆,这些子侄可咋办?”
“可不是!如非有武安伯在,我都不敢将我那独苗送来!”
…
与张维贤的盔甲不同,鹤轩身穿飞鱼服,躺卧摇椅,前后摇晃,咯吱咯吱作响,仰视苍穹,百无聊赖。
武馆学徒年龄不一,下至六岁稚童,上至双十青年;身形不一,瘦、肥、壮、弱、虚、硕六者皆有。
“定国公嗣孙徐允祯!”
一位六七岁稚童大喊:
“喏!”
“怀宁侯嗣子孙继浚!”
一位十四岁少年高声喊道:
“喏!”
“成国公朱纯臣!”
一位面瘦人高的阴柔少年道:
“喏!”
鹤轩眯眼打量这位开城献门的朱国公,思绪万千:
万历二年,朱时泰袭爵,同年卒;
万历八年,朱应桢袭爵,十四年自杀;
万历二十八年,朱鼎臣袭爵,二十九年卒;
万历二十九年,朱应槐袭爵,三十八年卒;
万历三十九年,朱纯臣袭爵,崇祯十七年献门被杀。
“自嘉靖以降,这一家子的经历真是有精彩!”
英国公张维贤捧着名册继续点名:
“泰宁侯嗣子陈闻礼!”
“喏!”
“西宁侯嗣子宋裕本!”
“喏!”
“阳武侯嗣子薛濂!”
一位十四五岁年纪的清秀少年,高声回应:
“喏!”
…
念了半日,镇远侯、安远侯、宁阳侯、恭顺侯、定西侯、抚宁侯、怀远侯、临淮侯、灵璧侯、武清侯、新城侯、太康侯、新乐侯、诚意伯、兴安伯、襄城伯、新宁伯、应城伯、平江伯、成山伯、安乡伯、遂安伯、彭城伯、广宁伯、武进伯、成安伯、保定伯、清平伯、崇信伯、惠安伯、靖远伯、南宁伯、丰润伯、东宁伯、怀柔伯、武平伯、宣城伯、彰武伯、武靖伯、伏羌伯、新建伯、宁远伯、永年伯、永宁伯、博平伯一一宣读完毕。
鹤轩躺卧摇椅,气定神闲。
英国公点完名,转至一旁的摇椅,也是躺下,笑说:
“江教头,今日全部到齐,该教点啥?”
鹤轩微微一笑,申掌为刀:
“牛刀杀鸡!”
张维贤大惊:
“啊?”
鹤轩眯着眼:
“准备五十六把杀牛刀,再买五百六十只鸡。”
张维贤吃那目光一盯,吞咽唾沫:
“啊……这……好!”
英国公很是意外,但也喊来武馆教头,令他等人去准备。
幸亏他等权贵之家,筹备起来倒也快,半个时辰后,鸡、刀全部准备好。
“你们都是读过书的,都知道杀鸡用牛刀是大材小用,今日本官心情好,教你们一招!”
说着撸起锦色官袍,来到案板上,取来尺许长的牛刀握在手中,对准鸡脖子。
这群勋贵子弟满头雾水,眼中充满疑惑,偏生杀神威名太盛,不得不吞下怀疑,卯足了劲,注视那只鸡。
鹤轩抬刀轻轻一挥,业力+1。
“哗啦”一声,菜板下的高几塌为一堆粉末,任风一吹,木屑四起。
“呼呼”
罡风吹过,黄色木屑尽数散去,木板全无损坏,鸡头已分。
不特场中子弟愣住,连那些勋贵也被这一幕惊住,个个皱着眉头不语。
“先别急的问,我先想想口诀……那个孙子兵法,什么奇正相合……什么大材小用,小才大用……恩,就是这一句口诀!”
张之极也满脸疑窦:
“这是心法口诀?怎么感觉师父想糊弄过去?”
张维贤面色一苦,吞咽唾沫:
“我的江伯爷呀!你不想教也别糊弄事啊!你这展示了强大的透劲力刀法,却不给心法口诀,那些人是没有胆量去找你,却敢堵我啊!这个三句心法……我该怎么编?”
“恩!口诀说完了,该刽晰微理了!”
鹤轩随手一扔牛刀,任其跌落在地,在点将台徘徊。
“方才有三物,最下面是高几,中间是菜板,最上是鸡!恩,这个……皮下是肉,肉下是经络、骨架,如果把皮比作鸡,把肉比作菜板,把经络、骨架比作高几,再用牛刀杀鸡的心法口诀,可在割破皮肤而不分肉的情况下,斩断乃至斩碎经络、骨架,伤害五脏更是轻而易举。”
“恩……刚才的刀法注重势,而非意,如能把势传递,便可完成!”
“恩……应该是先天之势,而非后天之势!”
鹤轩灵光一闪,驻足说道:
“恩……对你们这些武馆世家,足够了!”
“恩……有个好处就是,抓活的俘虏。”
张之极看着江鹤轩:
“我的师父啊,您这是现场创造刀法吧?”
张维贤见儿子一脸错愕模样,吞咽唾沫:
“好家伙,果然是现创现卖!不过这刀法威力极强,看着也是极其高明,也不知这般孩童能否学来!”
朱纯臣出列作揖:
“敢问江总教头,抓俘虏用绳就行了,何必去学这等刀法?”
鹤轩攥拳捂嘴,皱眉沉思:
“这个嘛……如果我没记错……那个打仗好像有献俘一节吧?”
朱纯臣回道:
“回教头,有无献俘,全赖天子决定!”
“恩……倘若用了这一招的话,俘虏的骨架、经脉可以化为齑粉,缺少骨头,身子自软,这身子一软,腿就软,你不扶他,他就会跪倒。”
说至此时,咧嘴一笑:
“若是向天子献俘时,你亲自提俘虏上前见驾,稍一放手,他岂不是自动皇帝跪下?至于太庙献贼一节,还用本官说吗?”
朱纯臣呆若木鸡:
“啊!这……”
张维贤眸光一闪:
“果然!斩异司官员全体升级的神话,就是你搞的鬼!”
张之极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