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银琼离开了，下台阶的时候，心满意足。太子之位空缺，紫微星的风头也已经过去，不用担心被打成出头鸟，他必须要抓住机会。

赵曳庭也来到了雾房门前。

“不好意思，三皇子，皇上谁也不见。”柯礼席用同样的话回复了赵曳庭。他撇了一眼，赵曳庭双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带。

这是个聪明的，柯礼席心想。因为，就算收了东西，对方的要求我也会立刻忘掉，不会帮忙说话的。这几天，来雾房的人非常多，收到的礼物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我是帮谁说的好呢？

还有一个人曾经说，如果可以放他进去，就要送给他一座房子，外加可以填满房子的珠子。那个人，就是大皇子赵金星。他来得最早，礼物也最丰厚。但是他能不能进去，却不是柯礼席能决定的。大皇子带着他财大气粗的礼物回去了。对于柯礼席来说，这是个遗憾。

“你错了，柯礼席，现在是十一点多，马上十二点整，解语花盛开，夜莺叫起来的时候，皇上一定会见我。”赵曳庭胸有成竹地说着。

柯礼席则一头雾水，什么十二点，什么夜莺，他作为贴身的侍从，怎么不知道这些规矩。赵曳庭这是从童话故事中现编的吗？

“好啊，马上十二点了，我倒是看看你搞什么鬼。”柯礼席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大钟。

柯礼席沉默地盯着大钟，十二点一到，时针分针秒针全部归于一处，正要发言责难，就真的听到了鸟儿的叫声。

可是，那是赵曳庭发出来的。他把手凹起来，放到了嘴边，发出了不小的鸟叫声。他很严肃，好像没打算戏耍任何人。

柯礼席哭笑不得：“快停下吧，你这是闹哪出？”

说着就要动手。赵曳庭把手放下来了，鸟声也不学了。

“让他进来！”

僵持之中，皇上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柯礼席有些惊讶，还是把赵曳庭放了进去。

“深夜造访，曳庭，你不怕打扰我休息啊？”

“我知道您没睡。”赵曳庭说道，“我还知道，您一直能听见外面有谁造访。”

“你知道的不少，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我十二点听到夜莺叫就一定得出来啊？”

“那不过是唬门口守卫的。但我知道，您听见了夜莺叫，八成就会让我进来。”

“嗯，你很聪明。十九年前的十二点，正是莺来降生的日子……所为何事？让我看看，我们是不是又想的一样。”

莺来，全名赵莺来，正是最小的五皇子，皇上的亲生儿子。

赵曳庭笑了：“不用看了，如果我们不是想的一件事，您会让我进来吗？这些天，您故意呆在这里不见人。来求见的人不少，但他们所求之事乱七八糟，没一个是为了五皇子吧？”

“我来这里，就是想说，我可以支持五皇子上位。”

“哦？先不说怎么做得到，你既然有本事支持五皇子，怎么不为自己争取呢？”

“我知道我自己的力量是不足以成事的，您恐怕也难。但是，如果我们的力量联合起来，就能够所向披靡。”赵曳庭停顿了一下，“当然，我也是有条件的。摆在五皇子面前最大的难题，就是，他没有到二十岁，理论上来说，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太子。”

“我的条件就是，五皇子当上太子，让我做摄政王，直到五皇子二十岁成年。”

皇上略一思索，说道：“这么大方？”

“不，我还觉得自己过分了呢。大不大方，也得跟谁比，我对自己有数，我是当不上，也不打算当太子的。这么一看，享有整整一年对国家大事的参与权，已经很奢侈、很幸运了。”

赵曳庭十分恭敬地退了出去，离开的时候，为皇上点燃了一束新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