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入了青州城并没有久待,而是在刘秉知反常又无比急迫地催促下继续赶路,不过三日便出了城。
因觉马车太慢,刘秉知在确定李曦年可以驾驭她那匹矮马疾行,并渐觉她对此善若反手之后,开始弃了马车,改为骑行。
自然,李曦年便又换回了那身自觉舒服的衣裳。
虽然路途时而颠簸难行,尽管在很多时候,身为一个女子跟一群男子同行是不方便的,李曦年却并没有别的顾及,一心只想快点回到京都,见到先生。
在司时这里,她不会被迁就,也不乐意被迁就。
不论是雷鸣电闪、骤雨厉风、或是炎日荒路、云迷雾锁。李曦年渐渐察觉,以司时为首的这五人,每每都可以很轻易熟练地解决一切摆在面前的难题。
这明显是经过某种训练的。
自然,李曦年不觉对刘秉知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也猜测他必不止是个普通世族权贵那般简单。
因为司时在沿路经过任何关卡和城池时,只稍拿出一块铜制的鱼符,便可不经查验地轻易通过。
甚途中驿馆竟连这象征身份的鱼符都不需,便会有人毕恭毕敬地请了他们进去。这般看来,这驿馆中人必是认识司时的,除非时常往来奔波之人,怎会不勘验身份?
不过这些都不是李曦年该操心和探明的事。
她只要回到上京这个结果,别的人或事与她并无干系。
整整十二个日夜。
他们一路途径兴凉、明州、昌州、江淮等五州十三县,最终在今日抵达昦州。
这里与上京相连,再往北不远,至多两日,便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距离上京越近,这些人便开始各有所想。
李曦年自然还是那一个目的。刘秉知却不一样,他满脑子就是将李曦年送进上京之后该如何逃出来。
而司时呢?如影随形地跟着刘秉知,丝毫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小心翼翼地不敢放松,却也不敢将刘秉知看得太紧,且自认并未叫旁人觉得有这种生怕刘秉知逃跑了的感觉。
可李曦年看在眼里,这感觉再明显不过了。
所以司时此刻想的便是,如何能顺利将刘秉知送回府中。
所以便有了接下来的这一幕。
原本一同入住驿站的七个人,突然间少了一个。
而且是在入夜之后才发觉的。
刘秉知心里略微不安起来,带着怒意质问司时,司时呢,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紧闭双唇拒不吭声。
刘秉知当然清楚,这是司时生怕交不了差,派人去府里报信了。
“你这是防贼呢!?”
风廊下,当着李曦年的面刘秉知便忍不住了。
“我走哪你都要跟着是不是?吃饭吃饭跟着,睡觉睡觉守着,连如厕你都要闻个味儿?这都到昦州了,我要跑早跑了!更海不是马不停蹄地报信去了吗?明儿到不了日入,就又能来几个人帮你押我回去了,你害怕个什么劲儿啊!?”
司时只管静静地立于一旁,并不打算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