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回 西行禅僧乞食讲法,滇池龙王喜迎贵客(2 / 2)

三界丽妖行 冬山Winter 3035 字 2023-01-15

后来滇池老龙王念在与洱海龙王相交千年的情分,让其领回乌龙尸身好生安葬。却不料洱海龙王思子心切,竟听信妖人谗言将乌龙魂魄夺舍一条幼蟒复生。准备待其长大进入洱河便可化蛟,到时再回龙王身边。谁想那乌龙恶性不改,化为蛇身仍要修炼邪术,以图早日入河化蛟。此后躲在苍山吞噬人畜作恶甚多。二十年前,那蛇妖趁雨入河,却因邪气太重未能化蛟,于是在西洱河边兴风作浪宣泄不满。以至于惊动南诏朝廷,当时正值劝利为王,王嵯巅为相,王庭便出厚赏,征召勇士前去除妖。时有西洱河畔大理段氏者段赤城,自愿灭蛇以救百姓,于是缚刀入水去斗蛇妖。那蛇妖化蛟不成,正在水中蜕皮,因而行动不便,段赤城便潜到蛇妖身下,以利刃猛刺蛇腹。却不想那蛇妖修炼邪术,早已皮坚骨硬,利刃加身也不能伤其分毫。无奈之下,段赤城只得拼死上前,引诱蛇魔将其囫囵吞下。那段赤城入水之前已全身绑满刀刃、且利刃向外,蛇妖吞食之间便把脏腑尽皆割碎,于是蛇妖渡劫不成与段赤城双双殒命。

水患平息之后,蛇妖被冲刷上岸,劝利王令剖开蛇腹,取出段赤城遗体厚葬,并令人将蛇妖焚成骨灰,于段赤城墓上建起灵塔,此后香火不绝。然而每年深秋,洱海上都会刮起妖风去剥塔灰,想来是有人要拆毁灵塔,令乌龙复生。

听到此处,灵钏不由皱眉道:“这么说,你们也不知那毒龙的下落。”滇池龙王赶忙摆手道:“上仙莫急,还请听小龙说完。”见灵钏不再言语,龙王继续说道:“我们这滇中一带,河流湖泊极多,所以耳目亦广。十几年前我与夫人大婚时曾宴请宾客,来者皆是滇中各地水族首领,其中便有离此二百六十里的马惊湖水君,席间说起紫溪山中常有龙吼之声,不知是哪位龙神在那里修炼。小龙当时也曾派水族前去调查,但却无一回返。后来小龙夫妇也亲自去了一趟,却并未见到修炼之人,当时还当是缘分未到,之后也就慢慢放下了。今日上仙说起滇地有毒龙出没,那么依小龙所见,只怕是妖人再次复活乌龙,想借其力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灵钏这时才有些收获,于是便问紫溪山景貌如何。那滇池龙王随即施法制成一面水镜,立于众人面前请灵钏来看。只见水镜中慢慢显出紫溪山全貌,然后视野便从紫溪山逐渐移到滇池,让灵钏看清去路方向。

既得线索,灵钏便起身告辞,要往紫溪山调查。这时滇池龙王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奉上,只见正面阳刻龙纹,反面写有梵文。滇池龙王道:“上仙此去除妖,既为我水族清理门户,又为两岸百姓福祉昌延,功德不小。小龙代表滇地九湖龙王,誓将全力相助上仙。此令牌乃佛祖昔日赐下,为我滇池龙王号令九湖之信物,上仙可凭此宝随时招我滇中水族,我等必将竭心尽力。”

灵钏见龙王说得真诚,心中感动,便将玉牌恭敬接过,小心放在怀里。这时滇池龙王又问:“不知上仙此去紫溪山,还要小龙做些什么。”灵钏突然想起一事,于是先对龙王夫妇道谢,然后说道:“现下确有二事相求,这第一件,是今日来时我也思虑不周,施法招来夜叉令其暴露形迹,惊吓了不少沿岸百姓,所以打算让贤夫妇助我露些神迹,让我渡过滇池时能令百姓信服不惧,如此既能安抚百姓,又可为滇池添些香火。”那龙王听说,立时满口答应道:“这有何难,便和来时一样,让这银鱼托起上仙,小龙亲自在前分水便是。”灵钏闻言,心中暗赞这龙王上路,但口中还要客气道:“那可有劳龙君了。”龙王却摆手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知上仙这第二件事要小龙做些什么。”灵钏笑道:“既然滇地水族众多,耳目遍布,那我便想劳烦龙君,再为我寻找蜈蚣、血蟾的所在。”

滇池龙王既将玉牌相赠,令滇中水族全权受灵钏指挥,那这探听消息的小事便自然不在话下,所以赶忙答应,并即刻吩咐手下安排,令滇地水族从今开始一切有关妖魔外道的消息都要尽数上报滇池,交由龟丞相总理,不得有误。灵钏再谢龙王,见再无别事,便带成康告辞。龙王亲自分水相送,令二人回到滇池水面,脚下银白鱼群托起二人向对面行进。两岸百姓看到灵钏二人踏鱼过水,前面又有金龙引路,皆惊为神迹,跪地祈愿,口称菩萨。滇池龙王复又施法,借龙王庙中泥塑神像之口告诉信众,今有观世音菩萨与惠岸行者亲来南诏传法,令百姓务必虔诚祷告、行善积德,到时自可积善余庆、福荫子孙。

龙王此举灵钏并不知情,在两岸百姓众目睽睽下越过滇池,上岸不久便隐去身形,更使观者以为神迹,跪地叩首,一时之间倒也热闹。灵钏却不以为意,只按着龙王先前指引方向前往紫溪山,一路盘山过岭、瘴疠横行,所幸二人皆为妖身,一边行走一边体生神火驱走瘴气蚊蝇。待深入大山,眼见远方不少邑落飘起炊烟,灵钏不想多惹是非,于是御风而起,带成康往二百里外飞去。

飞至中途,地面一处山谷引起灵钏注意,只见那山体大致呈圆环形,外圈凸起内圈凹陷,从空中看去颇为醒目。灵钏到底是来自未来之人,看了数遍突然想起陨石坑三个字,只觉这山体若无绿色植被,便和月亮上的环形山并无二致。再看几遍,见那环形山中隐约有个村落,里面寥寥数人,便不想继续耽搁,带成康继续前行。

又过不久,两人看到龙王所示景象中风景秀丽、绿涛汹涌的紫溪山,但见整个山体呈月牙状,其上乱世嶙峋、林木参天,几间佛寺点缀其中,偶尔在绿叶间露出金色飞檐,且香火旺盛、烟霞缥缈。灵钏心想这处福地居然有龙吼传来,想来该不是外道之物,又想起先前在婺州曾在双龙洞中与青黄二龙坐而论道,这才知道除了来自佛教的四海龙王之外,还有应龙之后、华夏真龙隐居山林、修炼道行。不过想到滇池龙王夫妇亲自到此也未能如愿拜见,想来或是德高望重、或是身份殊贵,自己贸然叨扰只怕惹出乱子。于是寻一干净无人所在,令成康在旁护法,自己盘膝坐下,打开神识,将视线放在方圆百里之内,不一会便看出种种不寻常之处。

先有佛庙不净有寺无僧,且山中数十寺庵竟无一位明王护持,想来佛教西来本不该如此轻慢;再有月牙裂谷之内,隐隐有黄色妖雾漏出;还有山中蛮夷身佩蛇蝎,正在聚众斗殴;最后谷中深处祭坛旁立有大纛,上绘五个太阳,五个太阳中各有一只蛇、蝎、蜈蚣、蜘蛛、蟾蜍图案。此情此景惊得灵钏不由低呼一声:“五毒教!”

这后世武侠小说里大有名气的西南苗疆门派,传说中善于用毒行事诡秘,偏偏又不能单纯以邪魔外道论之,毕竟其还有保境安民、维护苗民的正面作用。想不到竟在此时此地遇上,直让灵钏大感头疼。如今想来那王嵯巅毒杀几位南诏国王的毒药,恐怕便是出自五毒教之手,换句话说,这五毒教便是和妖人龙赤所掌巫教并称左膀右臂的那个神秘组织。既如此这山中龙吼之声,便不可能是华夏真龙所留,只怕要着落在那死而复生的洱海乌龙身上。

想到此处灵钏收回神识,起身问成康道:“如今你手中有多少兵卒,可以围山?”成康躬身施礼道:“启禀上仙,目前有八员魔将、四百妖兵,若要前去厮杀,自然是够用;但要拿来围山捉人,只怕尚显不足。”灵钏点头道:“这倒不怕,我自有办法,你且令魔将妖兵分为两路,守住谷口,不可令一人走脱。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成康慨然应允,随即从胸甲上扯下八枚紫玉掷在地上,化为八员健将,各持兵刃玄甲皂衣;继而左右开弓,将甲上黑石不断撒出,落地化为妖兵,列队整齐训练有素。然后成康令麾下魔将各带五十妖兵前往月牙谷两端设伏,自己则取出虎魄刀,寸步不离灵钏左右。未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